这人对于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走到酒店一角,叫了酒菜自斟自酌起来。没多久,几位食客重新又开始高谈阔论。不一会儿甚至谈论起刚刚发生在历阳附近村镇的绿巾军被人打谷歼灭的事情,只是着数量已经被夸张到了三千余人,从这几人的语气可以明显听出他们对杜伏威的绿巾军没有什么好感,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大快人心的意味。
吴浩也只是笑笑,却再没有什么兴趣听下去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刚刚那个人的身上。倒不是说那人冷面的造型有多酷,二十一世纪影视作品中大量的一看就是温室里的小白脸的奶油小生却一个个装酷每每扮做历经沧桑的黑道大哥,让吴浩时常感叹莫非他的社团中都是那些十几岁的无知少女。最让吴浩不能忍受的是不少人竟然还时常伸出个优美的兰花指,以至于吴浩每每恶意的联想:这些家伙难道是修炼了葵花宝典吗?否则就这种娘娘腔的货色也能作龙头大哥?但是这个人的冷酷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如果这也是表演的话,那么由他出演的悲情电影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拿下奥斯卡大奖了。因为他的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尤其是他的眼睛在入店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留意任何一个人,只是漫不经心那么扫视了全场一眼,但是吴浩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畏惧。他那孤傲的眼神分明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
吴浩半日多的厮杀,早已激发了内心中的血气。他这样无礼的举止却没有激起吴浩心中的任何不满,反而一阵阵的畏惧,心跳也不由自主得自动加速。虽然吴浩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所谓高手也只有傅君倬那么一个而已,但是吴浩认为这个人绝对是一个高手,而且最少不会比傅君倬要差。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佐证这一点。因为此人除了冷漠和右手拿着一把剑外就没有任何的异常了。在这个世界,稍有点钱财的公子哥们出门的时候几乎都是人手一把剑,似乎这是一种风俗传统或者身份的炫耀。而且乱世之中,出门在外手持刀剑的人几乎是比比皆是。本来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吴浩就是觉得此人绝对不简单。他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高手的气势,原以为不过是作家们的杜撰附会,如今看来是真有其事了。只是这个人是谁?仅凭外貌好还真地想不出来和书中的哪位人物对得上号?自己本就记得不太清晰,而《大唐双龙传》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又是多如牛毛,而且这毕竟不是书,而是活生生的世界,寂寂无名的人物未必就不是顶尖的高手。
吴浩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那个人。那人酒要来了一小坛,菜却只点了一小碟花生米。虽然现在客人不多,但是显然小二不怎么愿意招待象他这种客人。这酒并非这酒楼自家酿造的,利润可是微薄的很,这家酒楼兴旺全靠的是本楼的厨师做菜做得地道。虽然说这几天历阳刚换了主人,食客少了一些,但是酒楼还是不怎么欢迎象这种人一样的酒客。
一会儿工夫,吴浩看见他只吃了那么两三粒花生米,那小坛酒就见了底。那人招手又让小儿送去两坛。吴浩看了看自己桌上放着的香椿鲜虾、豆豉蒸排骨、麻油鸡丝、卤牛肉、羊肉冬瓜汤,满满当当的四菜一汤,自己也入乡随俗、附庸风雅的要了半壶酒。结果,菜下去了大半。这酒嘛,只喝了一小盅。自己能不能喝酒,吴浩倒是不关心,但是那人显然就是一个酒鬼,这让吴浩的兴趣就更大了。因为在吴浩的记忆中似乎所有的武侠小说中那些酒鬼们不是游戏风尘的超级大侠,就是在某些领域中有突出才能的大师级人物。(譬如说什么医、毒、机关、暗器等等)。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吴浩仰慕已久的人物。
机会终于来了。也许是饭点到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来酒楼用饭的人一下多了起来。很快就没有了空余的酒桌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往酒楼里走。店家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将要到手的买卖,毕竟前几天的生意一直冷淡,已是让店家很是惆怅了一阵。于是连忙让小二们规劝着那些单个的客人们并桌,而只点了一小碟花生米的酷哥自然就是头一号了。
只是酷哥恍若未闻,根本就没有搭理小二。这机会吴浩可是不会放过,他连忙把小二招呼过去,说是自己愿意和酷哥并成一桌。待到小二把吴浩的酒菜都搬了过去,酷哥也没有出口反对,依然在那里自斟自饮。吴浩心想:看他自得其乐的样子,难道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颜如玉不成?
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吴浩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个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接近酷哥的机会。想了一下,吴浩指点着桌上的酒菜说道:“同在天涯为异客,见面即是缘分,兄台不必客气,尽管取用!”
酷哥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冲吴浩翻了一下白眼,然后继续饮酒。
吴浩想了一下,不禁恍然大悟。人家可是高人,自己却拿这些残餐剩汤来招待,也不怪酷哥给自己翻白眼。
于是,吴浩赶忙叫过小二,把那四菜一汤撤下,然后看了看菜谱说道:“来个小炒鱼、三元蒸鸡、葱爆羊肉、盐水河虾、木瓜排骨汤,兄台,您看还要点什么?”
酷哥这一次不但翻了白眼,还冷哼了一声:“我自己没钱吗?”
一句话,顿时把吴浩愣在当场,臊的脸红耳赤。一旁的小二也气的不行,不过看着酷哥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的样子没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对年轻的男女走入了酒楼内卖唱。只是与众不同的是,拉二胡的是那年轻的女子,唱歌的却是那男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