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允心中已经有点明白,刘璟如此看重自己,恐怕是有招揽自己的意思,他迟疑一下,还是接过了信。
孙权在信中写得很清楚,愿和刘璟携手共抗曹军,这让董允吃一惊,连忙道:“璟公子和江东结盟,州牧能同意吗?”
刘璟大笑,“我伯父没有这个胆识,并不代表所有刘家子弟都没有远见和胸襟,江夏是我刘璟的江夏,与襄阳何干?”
董允心中敬佩,起身长施一礼道:“璟公子的抱负,董允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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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董允从柴桑返回,刘璟还是陪他一起回来,刘璟公务已堆积如山,他实在没有时间再陪董允聊天,只得伏案批阅一些紧急文书。
董允靠窗而坐,心怀起伏难平,尽管刘璟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一句,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刘璟的心意,就是希望他能留在江夏,这才不辞辛劳陪同自己东奔西跑,丢弃一切公务为自己引游。
这份沉甸甸的人情压在董允心中,令他难以报答,他心中也很矛盾,他的本意是想去江东寻找机会。
这是他父亲的意思,他父亲虽然效忠刘璋,但并不看好刘璋,希望他能去江东谋取前途,但父亲却坚决反对他在荆州谋职。
尽管父亲给他安排了路线,但最终路还是要由他自己走。
董允不看好刘璋,同样也不看好刘表,但他却没有考虑过刘璟,在天下诸侯中,除了河北、中原、荆州、巴蜀,那剩下的就是江东了。
他听说孙权礼贤下士,任人唯贤,是一个难得的明君,这让他颇为心动,他便打算一路游历到江东,寻找求仕的机会,江夏不过是他中途停顿歇息的一站。
却没想到,他在江夏遇到了求贤若渴的刘璟,从刘璟对那几个士子的态度便可看出刘璟对人才的渴望。
他和几名士子一路前来,对他们了解颇深,除了曹林稍有才学外,其他几人都是平庸之士。
尽管如此,刘璟还是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连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到,这就有一点千金买骨之风了。
还有‘无论贵贱,唯才是举’的鹿门试取。
这些都给董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深深感受到刘璟对人才的渴求,感受到了刘璟的远大抱负,他现在虽然只有江夏一域,可一旦刘表去世,那么以他的强势,刘琦和刘琮能和他争锋吗?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考虑留在江夏,只是父亲那边怎么交代?父亲坚决反对他在荆州谋职,这让他有点为难。
董允沉吟片刻,他看了一眼刘璟,见他正全神贯注地批阅军务文书,便迟疑着说道:“璟公子!”
“休昭兄,什么事?”刘璟停住笔笑道。
“我想去一趟江夏书院,不过不用公子相陪,只给我一匹马和一名向导便可。”
刘璟点头欣然答应,“回到武昌,我就给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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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允在江夏书院找到了蒯良,他听刘璟说过,蒯良是江夏书院院主,而蒯良和他父亲董和关系极好,董允年少时经常去蒯府做客读书,可以说,蒯良是他的世伯。
他乡遇旧识,使蒯良喜出望外,把董允请到自己的书房,笑呵呵让他坐下。
“贤侄怎么会想到来江夏?”
“小侄本打算去江东游历,路过江夏,正好遇到璟公子,蒙他热情陪同游历江夏,在江夏已留了六日。”
“哦!贤侄和璟公子很熟吗?”
董允摇摇头,“并不熟,这次是第一次相见。”
蒯良心中有些惊讶,刘璟竟然陪了董允六天,要知道刘璟公务之繁重,常常忙得脚不沾地,他哪有时间陪同一个普通士子游历江夏。
想到这,蒯良不由又看了一眼董允,他知道这个贤侄从小被誉为神童,他父亲施教有方,使他的聪明才智用到学识上,十一二岁时,董允的才学便不亚于成年人。
他和兄弟蒯越也常常说,此子长大后必成大器,在几年前,董允的才名就传遍了巴蜀,如此大才,看来刘璟也是想把他留在江夏。
蒯良暗暗思忖,‘自己倒可以助刘璟一臂之力。’
想到这,蒯良笑眯眯道:“我没猜错的话,贤侄是想去江东谋职,对吧!“
董允心思被蒯良点破,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我最初确是这样打算。”
“贤侄,不是我说你,江东孙权虽然号称礼贤下士,但这个‘士’也是要有前提,必须是名望之士,江东世家优先。
像贤侄这样刚过弱冠的年轻人,既无名望支撑,也无名士推荐,而且又是荆襄巴蜀人,试问吴侯何以用你?运气好,可做一书佐,熬到四十岁,或许有出头之日,运气背一点,盘缠用完就得打道回府,贤侄,不要太相信传言,其实在哪里都是要凭人脉关系。”
董允默默点头,其实他这两天也考虑过了,与其茫然去江东谋职,不如接受刘璟的热情,至少刘璟放下身段、不辞劳苦陪同自己,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想到这,董允叹口气道:“去江东是我最初的想法,但现在我又有点想留江夏,回报璟公子的知遇之恩,就有点担心父亲不同意,他坚决反对我在荆州谋职。”
蒯良微微一笑,“这很简单,你就安心留在江夏书院读书,我推荐你进江夏书院,你父亲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董允在路上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既然蒯良主动提出,他也不推辞,立刻起身深施一礼,“晚辈以后就麻烦世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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