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乐进在丞相起兵时便跟随,对他忠心耿耿,现在于新野阵亡,丞相怎能不痛心,程昱心中懊恼不已。
这时,军医拉开了帐帘,许褚将曹操扶坐起来,众将一起围上前,七嘴八舌地问道:“丞相好点了吗?”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曹操摆摆手,“仲德请过来!”
众将纷纷后退,程昱走上前,握住曹操的手歉然道:“属下不该惊扰丞相。”
“这和卿何干?是曹子孝不争气,辜负了我的重托。”
曹操叹了口气,“他如果是作战不利,打了败仗,我倒不怪他,关键是他向我隐瞒了其他消息,这才让我痛心。”
“丞相觉得曹仁将军还有隐瞒?”
“他在军报为何不提文和?他说曾击败蔡瑁之军,又说刘表病逝,毛玠料敌有误,中了刘璟的诱兵之计,为什么是毛玠而不是文和,你不觉得这中间还隐瞒了很多事吗?”
程昱默然,他也想到是贾诩出事了,而且一定和曹氏兄弟有关,丞相派贾诩去协助曹氏兄弟,其实就是一种不智。
或许丞相是为了借这个机会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这种杀侄之仇,哪有这么容易化解。
曹操又叹息一声,对众将道:“刘景升病逝,荆州必然会爆内讧,这是天大的机会,我们却被困在辽东,让诸位失去了扫平荆襄的立功机会。”
这时,张辽上前一步躬身道:“刘表去世,荆州内讧是必然,就算丞相撤军回中原,士兵也需要休养数月,其实属下担心的是南阳威胁解除,刘璟会趁机从安陆郡北上,进攻汝南和颍川,使中原震动,属下建议先撤军回易县,一边休整士卒,一边静观中原局势。”
张辽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反对,夏侯惇道:“文远此言诧异,斩草须除根,岂能放过二袁留为祸根,应该立即出兵追击,逼迫公孙康交出二袁,若不然,连同襄平一同攻灭。”
帐内大将都赞同夏侯惇之言,曹操又问程昱,“仲德以为呢?”
程昱沉吟片刻道:“公孙康粮少兵寡,素无野心,有他在,可以屏障高句丽的野心,倒不必攻灭他,倒是二袁确实不能放过,只有杀死他们二人,袁氏河北旧部才会彻底消散,丞相可以派使者去襄平。”
曹操微微一笑,“这一回我却采纳文远之策,传我的命令,大军休整兵马,五日后撤军回易县。”
众人愕然,但也不敢再劝曹操,只得纷纷离去,曹操却将曹纯叫住,嘱咐他道:“我看乌桓骑兵骑射娴熟,个人战斗力很强,可惜没有训练,你可从降军中招募一万人训练成虎豹骑兵,为我所用。”
曹纯连忙单膝跪下,施礼道:“末将不会让丞相失望。”
曹纯退下去了,曹操又对程昱笑道:“仲德认为刘璟会趁虚进攻中原吗?”
程昱不知曹操此话何意,他想了想,只得照实说,“南阳曹军已败,他不再有威胁,而刘备和刘琮又互相敌视,更不敢轻易出兵江夏,使刘璟没有后顾之忧,我想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至少会出兵汝南。”
曹操却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不会出兵!”
“丞相为何这么肯定?”程昱不解地问道。
曹操闭上眼睛缓缓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但我对此子了解很深,一种直觉告诉我,我在征伐乌桓时,他绝不会从后面偷袭我,其实南阳之战,根本挡不住他进攻中原,他有绝对优势的水军,只须将汉水上的船只扫荡一空便可。”
程昱忽然反应过来,迟疑着道:“丞相是说他。。。知大义?”
“就算是吧!而且此子很聪明,他知道就算夺了汝南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他会积极备战,为抵御我大军南下做准备。”
说到这里,曹操不由长长叹了口气,“生子当如刘延庆,若我有这样的儿子,我一定会立他为世子,当年在穰山,我就有这个感慨了,当年之事仲德还记得吗?”
程昱默默点了点头,他记得很清楚,丞相围山搜人,最后却被刘璟狠狠耍了一通,他原以为丞相会记恨于心,没想到丞相居然是希望刘璟是自己的儿子,看来丞相又动了惜才之念。
想到这,程昱又道:“既然丞相不担心刘璟攻中原,那为何要撤军易县,不将二袁斩尽杀绝?”
曹操微微一笑,“这是郭嘉给我的留言,我若撤军,二袁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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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曹军休整完毕,将汉奴释放为平民,给他们牛羊,准他们在辽东定居,随后十万大军押解着二十余万俘获的乌桓男女以及数百万头牛羊浩浩荡荡凯旋而归。
队伍走了十余天,这天下午,大军抵达临榆口,即将进入河北,曹操见天色已晚,便下令扎营,但大帐还没有扎完,便有士兵跑来向曹操禀报,“启禀丞相,刘璟派使者来见丞相,说有要事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