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和李孚对望一眼,时机已经成熟了,荀谌立刻吩咐三名衙役道:“你们速回去告诉郭公,一个时辰后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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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县县衙前的广场上若人山人海,跪满了上万饥民,从上午开始,便有上百个家族的长者前来恳求县衙放粮赈灾,但县衙始终没有答复,没有任何人理睬他们。
时间到了下午,越来越多的饥民闻讯赶来,背着空空的米袋,拿着破旧的陶罐,跪求县衙放粮赈粥,广场上人声鼎沸,哀求声一浪高过一浪。
“求求县老爷放粮吧!”
“我们粮食断绝,已经饿了两天。”
这时,人群中站出几名大汉,他们高声大喊:“这些粮食都是我们种出来,凭什么不给我们?我们要自己的粮食!”
有人带头鼓动,饥民的情绪渐渐被调动起来,他们不再哀求,开始大喊起来,“还我们粮食!开仓放粮!”
在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呼:“那是我们的粮食,要求官府开仓放粮!”
“放粮!”一万余人高声怒吼,吼声震天,粮仓就在县衙东侧,上万双饥饿的眼睛盯着县衙旁边粮仓高高的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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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堂上,几名官员焦头烂额,皆束手无策地望着县令,县令姓周,是一名五十余岁的县官,就是易县本地人,从一名小吏做起,在官场上打拼了三十年,极会察言观色,也善于见风使舵,去年曹操驻扎易县,他当时出任主簿。
但他却抓住机会在曹操面前表现出了精明,悉心照顾郭嘉,郭嘉病故后,他又将郭嘉安葬在风景秀美之地,墓也修建得很好,使曹操悲痛之余,也能深感安慰,提升他为县令。
周县令已经五十六岁,再向上的仕途之路已经断绝,因此他一心考虑自己的养老问题,这次蝗灾邺都并没有派监督官员下来,使他抓住了机会。
他勾结易县豪强,将官仓中的八千石粮食贪污了七千石,运往外地高价贩卖,牟取暴利,而易县民众他只用一千石赈灾,帐上却走了赈济了八千石,就这样使他一夜暴富,解决了养老问题。
但现在他遇到了难题,官仓已空,但饥民却不肯散去,使他心中也有点慌了,一方面紧急向郡衙请求调拨粮食,另一方面就是向仓城驻军求援。
这时,新任门下贼曹郭颂飞奔而来,大声道:“周县令,外面饥民闹起来了,去安抚几句吧!”
“粮仓已经没有粮食,你让我怎么安抚?”
周县令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县丞低声劝他,“县令,库房内现在还有五千万钱,不如稍许放一点钱,安抚住灾民,我担心他们马上就要冲击县衙了。”
“你疯了吗?”
周县令咬牙切齿道:“那是朝廷的税钱,帐已经报上去了,若放了税钱,我们怎么向丞相交代?”
县尉也忍不住劝道:“朝廷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旦饥民爆,不仅会把税钱抢光,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与其被饥民杀死,就不如少放一点点,三百万、五百万都行,先安抚住他们情绪,这样就争取时间,等仓城军队到来。”
周县令心中也很矛盾,他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仓城的军队,但他也害怕时间上来不及,他的妻儿父母都在后宅,一旦饥民冲进来,家人也保不住了。
他终于下定决心,对几名官员低声道:“咱们几个现在都是为了保命,就放三百万税钱,一旦丞相派人追问起来,你们得替我证明!”
几名官员一起点头,“县令放心,大家都是为了保命。”
周县令心念忽然一转,又对县丞道:“帐上要写赈济拨钱三千万。”
县丞顿时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笑道:“县令高明,反正饥民无数,放赈了也无处可查。”
旁边县尉又建言道:“既然如此,索性找些人扮作强盗,一把火烧了库房,就算来查,我们也可以推说是饥民们和强盗哄抢了。”
周县令眼睛眯了起来,他明白县丞和县尉的意思,钱库内几千万钱,这可是一个财的好机会。
“那就做三千万的帐,三百万放给饥民,其余钱,就我们几个.......”
郭颂站在后面暗骂,“这群贪官,当真是该断子绝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