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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位于柴桑城东的军营内都已灯火熄灭,副营内也静悄悄的,似乎也入睡了。
副营内又叫新兵营,主要用于新招募的士卒和民团集训,它紧靠主营,占地百亩,由数百顶大帐组成,在副营西面则是漕河,从副营便可直接下漕河,乘船前往武昌。
这时,五艘三百石的货船无声无息地靠上了副营码头,一个个黑影迅速从副营内猫腰跑出,上了货船,丁奉进了船舱,立刻问道:“兵器在哪里?”
由江东军乔装的船夫打开底舱,拿出了刀矛弓弩等各种兵器以及两百副江夏军的盔甲,两百名最精锐的江东军士兵迅速武装起来,丁奉在左臂上缠了一圈白布,这是和江夏军区分的标志。
货船离开副营,摇摇晃晃向水门而去,这时丁奉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将军,还差一刻钟就到两更了!”
货船不多时便驶近了水门,水门两边停满了货船,瓮城内却没有船只,瓮城前后两座铁栅门都紧紧关闭,一百余名当值的守军正在城头和瓮城内巡逻。
丁奉默默盘算着时间,他们约好是三更时下手,所有人都躲在五艘货船中,丁奉则透过船帘,目光锐利地穿过两座铁栅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城外远处的情形,此时城外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异常和动静。
“梆——梆梆!”
远处传来敲更声,已经三更了,丁奉眼睛瞪大了,死死盯着城外,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团光亮,这就是徐盛给他们的信号。
丁奉一摆手,“出击!”
两百名江东军精锐迅速上了岸,列队向城头而去,他们刚上甬道,便被守城的士兵现了,大声喝道:“口令!”
丁奉一言不,陡然加快速度,俨如一头猎豹猛扑而上,长枪一抖,一枪刺穿了守军的胸膛,他枪一收,反手一枪又刺死一名守军,守军临死前出长长的惨叫声,另外一边的几名守军听到了,顿时大喊起来,“有情况!”
丁奉厉声大喊:“杀上去,开启水门!”
两百名精锐的江东士兵是从一万多人中挑选而出,个个勇猛善战,他们配合默契,兵分两路,一路去抢外城的水门机关,另一路则占领内城的水门机关。
这时,城头上警钟大作,‘当!当!当!’在柴桑上空回荡。
但毕竟这时是三更时分,城头上当值守军只有数百人,就算他们全部杀上也敌不过两百名最精锐的江东军,唯一的希望就是军营的援军赶来。
但援军赶来至少要一盏茶的时间,丁奉要争取的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他率领一百人杀退了防守瓮城前门的数十名江夏军士兵,推动机关,水城铁栅门开始吱吱嘎嘎开启,一名江东士兵举火把号。
这时,埋伏在城外的徐盛看见了火光,他心中大喜,大吼一声,“儿郎们,杀进城去!”
八千江东士兵喊杀声震天,他们驾驶着数百艘小船向城内争先恐后划去,徐盛率先驾船冲进了瓮城,他并没有停留,吸取了当年没有攻破瓮城的教训,直接率军冲进了城内。
正好有数百名从军营赶来的江夏士兵列队奔至,他们现了从水门杀入的江东士兵,纷纷张弓放箭,一时间,江东士兵纷纷中箭落水,徐盛手执盾牌和长矛,他见形势危急,大喝一声,跳上岸向江夏士兵杀去,如猛虎一般杀进了敌群之中,身后大队江东士兵涌入,纷纷上岸支援,和江夏士兵拼杀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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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魏延已经喝醉了酒,正沉睡不醒,一名士兵飞奔跑来,大喊道:“快叫醒魏将军,江东军杀进城了!”
亲兵慌忙将魏延推醒,急声禀报道:“将军,江东军入城了!”
魏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一下子酒醒了,他从床头提刀向外跑去,大喊道:“快跟我去杀敌!”
他率领数百亲兵要向北门杀去,就在这时,一名军侯身披箭伤跑来,带着哭腔禀报道:“江东军已经杀进城了,大约有一万多人,弟兄们顶不住,正向西门撤退,王将军请魏将军赶紧从西门撤退!”
魏延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失守,但他却明白一点,自己稀里糊涂丢掉柴桑,已经闯下大祸了,他心中顿时悔恨交加,自己真不该如此喝酒坏事,万般无奈,他只得一调马头向西门逃去。
正好此时,一名牙将也千余败退而至,他急声道:“将军,王将军被徐盛击败活捉,柴桑已守不住了,快走吧!”
魏延心中乱成一团,王建竟然被俘了,但他心底还有一线清明,那就是必须保住下雉县,若下雉县有失,后果更加严重。
若被江东军再占领火油出产重地,他只有死路一条,魏延紧咬嘴唇,猛抽一鞭战马向城外奔去。
黑暗中,从北城撤来的江夏士兵纷纷跟着他从西门败走,城内喊杀声震天,随着八千江东军士兵从北门杀入城中,柴桑城由此沦陷。
南城上,三柱烽火在夜空中熊熊燃烧,火焰腾空,格外刺眼,将柴桑遭袭的消息向远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