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眉头一皱,竟然不是张任,他前来搦战,正是想会一会张任,他也听师傅玉真人说过,早年有几个出名的徒弟,一个是北平公孙瓒,一个武威张绣,一个是巴蜀张任,赵云是重情之人,早年跟随公孙瓒,就是因为他和公孙瓒有同门之谊。
但此时赵云已不及细想,雷铜的矛尖已刺到身前,他感觉来势凶猛,眼前此将似乎也有点本事,而且他马上还有一柄八棱大锤,倒是从未见过,赵云不敢轻视,催马斜奔,长枪向外一挑,‘当!’一声巨响,将矛尖撞开,随即长枪一抖,平刺雷铜前胸。
雷铜被震得双臂麻,心中暗暗吃惊,赵云手执银枪,没想到却有如此大的劲力,眼看赵云一枪平刺自己前胸,速度并不快,但一股强大的力量却罩住了他,使他躲无可躲。
雷铜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猛将,他换左手执矛,右手抽出八棱紫金锤,带着风声,狠狠一锤砸向赵云的枪杆,这一锤看似平淡,其中暗含精妙,雷铜苦练十年学成的矛中锤,锤击百百中。
但赵云长枪仿佛虚影一般,蓦地消失了,使雷铜竟一锤砸空,这是雷铜从未遇到过之事,他心中大骇,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尽管这只是一瞬间失衡,但对于赵云这种绝顶高手而言,却已足够了。
赵云反手一枪,枪杆顺势扫中雷铜后背,借力打力,加大了雷铜失衡,雷铜坐不住战马,从马上摔了下去,他正要爬起,赵云的冰冷的枪尖已顶住了他的咽喉,使他动弹不得。
“给我绑了!”赵云冷冷喝令一声。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雷铜捆绑起来,对面张任见赵云只用两个回合便挑翻了雷铜,他大吃一惊,催马冲了上去,“赵云,放了他!”张任大喊一声,挥舞大枪冲上前来,赵云银枪一摆,拦住了张任去路,他凝视着张任问道:“你就是西川张任?”
“然也!”
张任见雷铜已被士兵抓走,救之不及,他也冷静下来,打量一下赵云,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是木枪?”
这句话只有落凤门中子弟才会明白,玉真子授徒有一个特点,他根据每个人的资质,讲究五行上学,也就是分为金木水火土,每个人练习落凤功法的具体方法不同,比如赵云是练习劈木,所以叫木枪,刘璟是在水中修炼,所以叫水枪,而张任则是练习打铁,便被称为金枪。
除了讲究五行上学,还有阴阳双修,落凤功法为阴,百鸟朝凤枪为阳,阴为内修,阳为外修,阴阳相济,才能武艺大成。
赵云笑了起来,“若师兄能敌我二十个回合,我就放了此人。”他回头用枪一指雷铜。
张任脸上一热,赵云竟然叫他师兄,但‘二十个回合’这句话又让他有些恼火,他冷冷道:“那我就领教了!”
他大喝一声,一式凤点头,直刺赵云前胸,这也是落凤门派的规矩,同门切磋武艺,第一招必须是凤点头,张任虽然恼怒赵云轻视自己,但他还是承认了他们是同门。
赵云同样枪一抖,闪出七个枪头,挑开张任的长枪,这叫七凤齐鸣,是晚辈对前辈的尊重,张任脸色稍缓,大喝一声,两人激战在一处。
就在不远处的队伍中,刘璟立马在一杆大旗之下,默默地注视着赵云和张任的大战,事实上,让赵云挑战张任是他的提议,在益州南部,他因为成功降服了严颜,从而得到了巴地三郡乃至江阳郡的支持,如果他能降服张任,那么他就能得到蜀北世家的支持,这对他稳定住巴蜀有着重要的意义。
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刘璟才试图从同门之谊上来化解张任的敌意,让赵云出马,要比自己更有意义。
正思索着,赵云和张任之战已经渐渐分成胜负,两人大战十六七个回合后,张任便支持不住了,张任其实心中清楚,在第十个回合时,赵云便可把自己挑于马下,但他却放过了自己,给足自己面子。
在第十九个回合时,赵云反手一记枪锤,精准地打在张任的枪尖上,‘咔嚓’一声,张任枪尖顿时断了,张任双臂酸麻,枪杆也脱手而飞,他心中大惊,拨马便逃,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赵云一枪刺向他的后背,眼看要刺中,赵云忽然枪一收,也不追赶,眼睁睁地望着张任逃向城内。
益州军狼狈逃回城内,吊桥拉起,城门紧闭,城上乱箭齐,阻止荆州近前,赵云长枪高高举起,三千军队顿时欢呼起来,敲着得胜鼓,缓缓撤回了大营。
张任冲入城内,心中惊魂未定,他想到赵云说的话,二十个回合内结束战斗,果然如此,由此可见赵云武艺远胜自己,这让张任心中十分沮丧,他心里也明白,如果是换成马超或者许褚,他大战三四十个回合没有问题,可他和赵云是同门,双方知根知底,精微处的差异更容易让对方抓住漏洞,他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张将军!”
张任忽然听见身后有刘循的声音,他一回头,只见刘循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下道:“卑职无能,未能解救雷将军,请公子处罚!”
刘循冷哼一声,喝令左右,“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