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起来。
脑海里像被一根大棒用力的搅成浆糊,疼得要命,不过就是这疼痛,让凯瑟琳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她还活着……一切都只是恶梦。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双年轻喜悦的眼睛。
“老师,你醒拉。”
“嘿,我就说老师福大命大,哪里会有事。”
“切,还不是为了救你,不然老师怎么会出事。”
这时候,一把清冷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乱的声音:“都别吵了,你们老师现在虚弱得很,我还要给她治病。”
那声音不大,却很有效,这群学生哗的让开了。
一双黑色的眸子映入凯瑟琳的眼睛,目光里是淡淡的关切。
“嘘,先别说话了,”那眼睛的主人将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凯瑟琳瓮动的嘴唇上:“你现在还很虚弱,等会先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那双大手将一块烫过的毛巾放在凯瑟琳的额头,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捉住了……一道暖流涌进她体内,驱赶她体内的寒气,非常温暖,凯瑟琳的睡意越来越浓,过了一会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晚上。
凯瑟琳感觉自己浑身了一层汗,身体虽然黏糊糊的,体内却异常舒适。
她一下坐了起来。眼前迷糊糊地,想找眼镜,四下一摸却是没有,这时候一只手抓着镜架放着她面前。
凯瑟琳接过后戴上,视野变清晰了,她松了口气,凝视着递给她眼镜的人,眼神很古怪,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我饿了。”
那人变魔术似的很快拿来一玩热浓浓的肉汤。
凯瑟琳接过后也不客气,将一碗浓汤灌下肚子,只觉四肢百骸力气渐渐汇聚,她抹了抹唇。突然将手中碗朝对方砸去,不过那人手比她更快,随手一接,没事人似的将碗放到一边。
凯瑟琳愈的恼火了。猛的起身,像只小雌兽一样扑过去,又咬又抓。
眼泪却淌下来,口齿全是咿唔不清的话:“混蛋……没有你这样的……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情地人……混蛋家伙……全是骗人的话……一点也不管别人死活。”
闹了许久。凯瑟琳自己先忍不住大哭起来,抱着那个肩膀,边哭边把眼泪鼻涕抹到对方衣服上。
“好了。好了。不哭了。吗?你很勇敢,凯瑟琳。”
“我就哭。你管不着。”凯瑟琳泄了这么会,早没气了,却像个孩子一样赌气。
杨政知道自己在沼泽里是狠了些,把这个丫头折磨得够呛。
不过若没这样的折磨,只怕那群学生也走不出沼泽了。
凯瑟琳四下一看,四周是安静的树林,脚下泥土松软,篝火在不远处燃烧着,她猛然想起,自己那群学生,又念及刚才一番失态,低呼一声,从杨政怀里退出来。
她心虚地打量着,深怕一群学生瞪大眼睛看着她,幸好,四周黑漆漆的,除了星点月光从林间透下,四周无人。
“他……他们呢?”
杨政整整衣服,淡声道:“放心,我为了不让他们打扰你休息,让他们在远处宿营。”
凯瑟琳一下放松下来,看着杨政那可恶的表情,又踢了他一脚:“不许笑,本小姐只是一时失态,可不是对你有意思。”
“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杨政叹了口气,一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落寞样子。
“装,装,叫你装。”凯瑟琳被逗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无声流下来,那种委屈,那种恐惧,那种没有任何生机地绝望,在她刚刚安静下来时马上从脑海里冲出来,眼前全是那恶梦般的感觉,使她浑身冷。
她缩了缩肩膀,有些孱弱的蹲下身子。
杨政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知道沼泽里地一切没有那么容易从凯瑟琳心里抹去,甚至太过强烈的刺激让这丫头心理有了伤痕。
如果不好好开导,这种创伤也许是一辈子的。
他也蹲下身去,伸手在凯瑟琳肩膀上轻轻一握,和声道:“我帮你准备热水了,你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来找我,我有话和你说。”
“热水……澡?”凯瑟琳固然还感觉受伤,听到这么荒唐地建议仍忍不住抬起头,荒郊野外地,哪里来地热水,还有洗澡的浴桶。
杨政轻轻一拍,放开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