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一个亲兵的尸体顶在自己身前,象一头了疯的蛮牛冲了出去,这些民壮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自然没有什么齐射之类的概念,这要是在平时正面战场上自然是致命的缺点,但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混战当中却显示出了最大的威力,跟在野利齐身后的西夏军卒接下来又被射倒了五六人,就是野利齐挡在身前的尸体之上也插上了几支弩箭,更有一支擦过他的肩头,带起一屡血花。
隔着还有几步远,野利齐怒吼了一声,将身前的尸体狠狠砸了出去,围成一圈的民壮猝不及防,立时被尸体砸倒了五六人,后面的人都是惊呼出声,这时便也显示出了正规军队和民壮之间的区别,前面的人倒下,竟然没有人在身后跟上,其他人一愣神,还急急退了几步,本来还算完整的圈子立时出现了豁口,野利齐打老了仗的人,哪里能放过眼前这样的好机会,跟进几步,已经被鲜血染成绛紫色的狼牙棒横着挥出,立时就有两人被扫飞了出去,回手又将一个人的脑袋砸的血肉模糊,涌身就已经进了进了人群当中。
站在人群中,赵石本被杀戮和鲜血刺激的有些沸腾的心情渐渐冷静了下来,但他有些疑惑的望了望四周,周围全是自己一队的人手,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之色,他知道,这些人都怕的要命,从他们脸上的神色,以及不停颤动的手脚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这一点来,但这些人为什么不跑?尤其是赵家村出来的人们,都紧紧聚在他的周围,那个狂暴的汉子就离自己几步远近,却怎么也冲不过来,村头儿赵老三家的小四儿迎上去了,他狂乱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如果那也算是兵器的话,但只是一个照面,就已经被对方砸倒在地,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就已经不动了,赵金财迎上去了,他的脑袋象球一般被抽离了脖颈,鲜血从颈部冲起老高,他的二哥痛嚎了一声,冲了上去,接着被一拳打飞了出去,正落在赵石的面前,满嘴的鲜血吐个不停,胸口出明显塌了下去,眼睛却直直望着自己,满是希翼之色,还是他身边的商延祖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放心去吧,你的家人自有人照看。”他的眼睛才慢慢失去了神采。。。。。。。。。
鲜血的颜色是那样的让人熟悉,但一股陌生的情绪却在这混乱喊杀声中生了出来,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却让他心底的杀机更加的浓烈,但他立即警醒了过来,这里是战场,很早以前就有教官告诉他,在战场上,也许热血奔涌能让人更加勇敢无畏,也许恐惧害怕会让你更加小心谨慎,但这都会让你失去冷静,失去冷静的结果会使你的生存机会降到最低,冷静的判断,冷静的行动,这才是一个合格战士所必备的素质,这些听上去老生常谈的东西往往都是至理名言,在无数次生死关头都救过他的命。
抛开那些让他感到陌生的想法,向场中望去,只这一会儿功夫,战场上的形势就已经变得糟糕透顶,小丘下面的厮杀声又大了几分,估计禁军还在激烈的抵抗,但山丘上面呢,顺着缺口处,敌人蜂拥而入,堵也堵不住,民壮则已经乱成了一团,前面的人不住倒下后退,后面的却被驱赶向前,相互践踏,死伤惨重,也许敌人再向前一步,就能冲垮这些民壮组成的单薄防线,之后的结果就不用说了,是明摆着的事情。
单就眼前这个西夏将领,疯了一般将他们这数十人堵在车边,竟是无人能挡。
赵石眉梁骨跳动了几下,使劲一把推开身边的商延祖,身子一矮就钻出了队伍,商延祖啊了一声,伸手想拉,却哪里来得及,心里大急,“狗子,赶紧护着石头,他上去了。”一边喊叫着,一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