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秦鲤右手的手掌,已经被烧得皮开肉绽了。
“疼不疼?”苏三盯着秦鲤的右手,不用秦鲤回答,她自己先肯定了,“一定挺疼的!”
秦鲤没搭理苏三,他不想听什么要坚强啊之类的话。
“得给这东西弄个柄,不然你拿不了!”薛禅一边拿刻刀削着桃木,一边对着秦鲤说道,“你自己用着也得小心,首先不能伤到自己,其次,这是木头,容易断,你拿着的时候别太用力!”
“如果那把刀能用就好了!”秦鲤说的,是薛禅从晋渔手上夺来的军刀,那把刀本来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可惜,试验的结果表明,这刀在秦鲤手上,完全没有一点伤害灵异生物的可能!
“应该是需要某种力量催动!”薛禅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类似这种长期与灵异生物争斗的人,或多或少,应该都会拥有一些超乎常识认知的力量吧。”
其他人不知道,但秦鲤至少可以确定那个独眼青年就一定拥有这种奇怪的力量!
黄符,怪刀,和他那超出常人太多的生命力与意志力,想到这些,秦鲤就感觉有些气闷,“我没做什么坏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还是受害者,可他为什么就一定要杀我呢?”
“或许,人和异类的很难相处的吧。”薛禅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秦鲤的表情,没意外,秦鲤听到这话后,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的意思是,如果哪一天,我,老爸老妈,都走了,你一个人的时候。”薛禅低着头不停地削着桃木,这件事他一定得说,说出来,也一定很伤人,但他不能不说,“永远躲着人过日子吧。”
就是知道秦鲤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薛禅才说这样的话,肆无忌惮地活着,为了自己的快活而去伤害他人,这是违背秦鲤本性的事..
总不能,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家伙走上不归路的。
“其实死了也是好事。”秦鲤的声音好像失去了活力,他同样垂着脑袋,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一个人活着没什么意思。”
“恩.”悲观的情绪好像流感,瞬间传染了房间里所有的生物与非生物,苏三又把自己的身体缩到了墙角,“你们干嘛突然说这个啊!真的很讨厌啊!”
苏三一个人渡过了那么多的年月,自己总不能输给一个女人,秦鲤抬起头,他又有精神了,哪怕是这么幼稚的对比所产生的勇气,但这不也是勇气吗?
“下回不说这个了,没事,你和我比一下,谁活得长久!”秦鲤笑嘻嘻地冲着苏三说道,开始有点勉强,但踏出第一步,他接下来的笑容,也就自然了,“你胆小,我命硬,咱俩都是那是难死的人。”
“恩”苏三玩命地点头,“一起活!”
“你俩结婚得了!”薛禅无力吐槽,“都没带脑子投胎的。”
“你才没带脑子投胎!”苏三愤愤地一指身旁不远处的枕头,手一甩,枕头飞砸在薛禅的脑袋上。
“能文明点不?”薛禅郁闷地拿开枕头,转头看向秦鲤,却见那牲口正比划着自己的爪子,好像在考虑是不是该给自己来一下..
这家就我一正常人了!我寂寞我空虚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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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鲤又跑哪儿去了?”饭桌上,薛卫国敲着筷子,不断地释放着自己身为家主的威势,“问你话呢!哑巴了啊!”
“他有人约啊!”薛禅今晚没什么胃口,秦鲤和苏三带着桃木剑去找那只恶鬼拼命,自己躲在家里吃饭睡觉,这种感觉很让人郁闷。
“天天有人约?这几天就没见他在家吃过饭!”薛卫国有些生气地夹起一块肉放在儿子的碗里,“吃!苦着脸做什么?我欠你啊!他有人约你怎么就没人约?”
“这得问您老人家啊!”薛禅说着,开始扒饭,“没事把我生得这么奇葩做什么?”
“你老娘也有份的知道不?”筷子准确无比地敲在薛禅的脑袋上,薛卫国愤愤地说,“谁叫你平时吃这么多的!”
“这话您敢放妈面前说不?您敢我就写一服字送您!”薛禅完全无视敲在自己脑袋上筷子,无仇不成父子,从他记事起,他就是这么喜欢顶撞薛卫国。
“你能耐了啊你!”
“讲道理啊!您不能老一火就动手啊!”
“你再给放一句试试?”
餐桌上,不太温和的父子情,即使不合亦温馨,这一点温馨的亲情,刺痛一个人的心,这个人,此时正躺在薛禅的床上,他是从窗户进来的,他的手,正转着一把刀..
楼下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晋渔的耳朵,顽劣的儿子,古板的父亲,他的耳里,正演着一场闹剧。
晋渔感觉很不舒服,习惯了活在生死边缘,习惯了每天同妖魔怪鬼打交道,习惯了冷酷地杀死所有该死的黑暗生物,他习惯了在他这个年纪不该习惯的一切,但他却从未习惯失去家人。
好像再听你们称赞我一声,或者骂我一句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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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禅这一顿饭,是在薛卫国的喝骂中度过的,他吃饱喝足,丢给自己老子一个我不乐意搭理你的眼神,扭动着他硕大的屁股,屁颠屁颠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