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就开始着手安排朱啸风住院事宜,好在别人下班划价室永远是有人值班的,我交了押金,见上午排队挂号的人也都散了,于是问:“现在还能挂号吗?”
里面的人问:“你挂什么科?”
“呃……”我说,“我也说不好,就是丹田,哦,就算是肚子疼吧。”
“肚子疼挂消化科。”
“消化科?”我犯犹豫了,朱啸风给我下的毒是缚神卫经过千锤百炼才研出来的,这跟吃坏肚子是两码事吧?
里面的人见我呆,抬起头问:“你到底挂不挂?”
我一狠心道:“挂!”不得不承认,我挂这个号还是出于一种很奇怪的心态的——刚才那么多人排队,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好像不挂一个就吃亏了似的。
我拿着号来到消化科门口,里面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见我东张西望手里还拿着票,老大夫又把脱了一半的白大褂穿上了,和颜悦色地说:“你哪不舒服?”
我手拍着肚子结结巴巴道:“我好像前段时间吃脏东西了……”
“有什么症状?”
“症状……就是有时候感觉身上没力气。”
“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得有个把月了吧。”
老大夫拿起听诊器在我肚子上听了一会,又戴上老花镜,在诊断上写了两行字道:“先去做一个尿检和血检。记住以后不舒服随时来医院,要不然小病也得拖成大病。”
“诶,检验科现在还有人吗?”
“碰碰运气吧。”
检验科也是一副刚要刀枪入库的架势,见我来了索性一言不地扔出来个塑料盒:“厕所在那边,快点啊,我们就要下班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厕所里完了事,又抽了血,人家告诉我下午再来拿检验单。我这才甩着手去看朱啸风。感觉有点像给别人修车自己顺带打了点气。
朱啸风被安排在13号病房,病房还算敞亮,带洗手间,有三张床,我进去的时候朱啸风正坐在把边的床上呆,黄一飞则站在一边愣,不一会小护士来了。在朱啸风床头插了一张签儿,嘱咐他道:“从今天开始不能吃油腻东西。下午大夫来了给你做手术前的检查。病房和走廊都不能抽烟,要现一次扣200块钱……”
朱啸风正在郁闷,火道:“退下!”
小护士一瞪眼:“我这是为你好,还退下——你看宫斗剧看多了吧?”
黄一飞紧记自己的职责,见皇帝毛就要上前,我笑嘻嘻地说:“你们最好不要惹这个妹妹,以后你的日常护理输液打针都要靠她。”
朱啸风倒是很识时务。叹了口气,勉强陪个笑脸道:“这位姑娘不要见怪。是朕唐突了——黄统领,快送上见面礼。”
黄一飞浑身上下摸。把四个口袋都翻出来,苦着脸道:“皇上,臣实在是身无长物了。”
小护士见状用笔捅了一下我,在病房门口跟我小声说:“这俩人怎么回事?”
我指着自己脑袋说:“这里有病,等看好了肾马上就转精神科去。”
小护士掩口娇笑:“宅男病我见多了,不过这么大龄的我还是头次见。”
我连忙道:“对对,就是宅男病,要不怎么腰子不行了呢?都是……”
小护士打断我说:“跟你说个事儿,现在这间病房就你们一家,你要是想图清净看是不是把另外两张床也包下来,我们就不往里安排别的病人了。”
我明白这是科室创收的一种手段:“行,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一会把床单和病衣送来。”
中午我带着朱啸风和黄一飞在医院附近简单吃了口饭,又取了点钱交给黄一飞,顺便告诉他一些生活常识。
下午大夫上班以后朱啸风就开始了术前检查,我领着黄一飞去拿结果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也取了出来,我打他先回病房,径直来到消化科把单子递给了慈眉善目,老头看完报告问我:“你平时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吧?”
我想了想道:“抽烟,不多。”
老头扶了扶眼镜,深邃地看着我问:“不吸毒吧?”
我吓了一跳:“绝对没碰过。”
“嗯,从血常规上来看是有些异常。”
我提心吊胆道:“这病还有救吗?”
老头失笑道:“问题不大,应该就是某种食物慢性中毒,以后少下馆子,我给你开点消炎药,不忙的话过段时间来复查一次。”
“真的问题不大?”
老头把眼镜扒拉在鼻梁上斜眼看我:“年轻人胆子不至于这么小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头给我开了张药方,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拍:“没事儿,走吧。”我千恩万谢地出了门,老头还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记得每天吃早点,要不容易胆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