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的脸苍白的吓人,一双小手也冰凉冰凉的,全身都好像身处十冬腊月的天气冻的直打哆嗦:“少奶奶,蓝大娘她、她……”
淑沅看到银针的眼睛因为受惊吓盛满了慌乱与惧意后,先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天还没有塌上来是不是?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还有我在呢。”
“不要急,先吸几口气再开口。”她一面说一面起身拿过衣裳来穿起。银针连忙又站起来帮忙,虽然手还有些抖,不过却比刚刚叫醒淑沅时好多了。
淑沅的话让她心神安定不少,一面给淑沅系裙带一面道:“少奶奶,蓝大娘好像是病倒了,已经让人去叫大夫;可是她人已经不行了,据卫大娘说她已经、已经……”
淑沅心头一惊,忍不住伸手抓住银针的手:“你说什么,你是说蓝大娘她、她死了?”她不敢相信听到的。
是的,她屋里多了一枚方胜,此事和蓝大娘脱不了干系;但,此事罪不至死,就算是查个水落石出蓝大娘顶多是被打发出府。
淑沅在看到方胜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此而丢了性命;看着银针的那双眼睛,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手一松抓着要穿的褙子掉在了地上:“为什么?”
她看着银针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她真得不懂,这样一件事情为什么会出人命,为什么要搭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为什么?!”她狠狠一拳击在了桌子上,手痛心也痛——心是因怒而痛。
银针慌张的去拉淑沅:“少奶奶,你要冷静啊,要冷静。现在出了事情,可是却和您无关,您一定要定住心神,我们一院子的人都在看着您呢……”她的泪水随之流了出来。
淑沅闻言沉默了好久才弯腰拣起褙子来:“玉露她们?”
“在那里守着呢。”银针帮淑沅穿衣,可是越帮越忙淑沅反而怎么也穿上了,更把银针急得额头出汗:“婢子该死,婢子太过笨手笨脚了。”
淑沅好不容易穿上了衣服,也因为这么一阵子的忙乱,她的心神重新定下来不少:原本她是想天亮后再问蓝大娘的——她肯自己前来,当然就有定算不会那么容易吐口的。
现在,蓝大娘是根本不会开口了。而南府送来的黄婆子是根本不会说什么的,方胜之事居然在她眼皮下就要成为“悬案”。
“我们,过去瞧瞧。”淑沅抓住银针的手:“让你给爷去送信,你可敢?”
银针点点头:“婢子敢。”她心里当然是怕的,尤其是现在半夜三更的刚刚死了一个人;但是,她知道事情的轻重,当然要赶快让她们的爷知道此事才可以。
淑沅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是自己的父母,但是此时半夜三更的,要去请她的母亲过来就会惊动老太太;而她的父亲宿在书房里,此时请他进内宅也不太便:都是老太太多事,不然她的父母宿在一处现如今她也能请父母过来商量一二。
除了父母她能想起来的人只有金承业了。不管她是如何看待金承业的,真得出了事情,她对其还真得有着几分信任。
厢房那边灯火通明,有丫头婆子立在廊下,没有看到玉露和云雾,应该是在屋里。
淑沅叫过两个婆子来陪着银针去请金承业,抬头看到卫婆子自门里探头出来,便抬手叫她过来:“人,真得不行了?”她真得存着几分希望,可能是卫婆子看错了呢,卫婆子又不是大夫。
卫婆子低下头:“少奶奶,人早就不行了。不过已经叫了她两个亲近的人过来细问,蓝氏本就有旧疾,可能是知道做错事情后太过担忧,才会旧痴复发要了她的性命。”
“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可不就是嫌活得长?”卫婆子嘴巴有点碎,但是话里话外都在为淑沅着想——蓝氏死了也是死在旧疾上,而她会病发也是因为她做错事担忧被责罚所致。
淑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卫婆子,她自醒过来后并没有对院子里的人多过注意,顶多就是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上些心,对于婆子们是半点也没有经心。
卫婆子在门前拦住了淑沅:“少奶奶,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大夫应该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大夫自会给个说法;”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少奶奶,报官的话大夫也是人证,所以奴婢才大胆坚持让人去请大夫了。”
“不然的话,只怕我们全身都是嘴巴,如果是有人存心来陷害的话,到时候也说不清楚。”
淑沅微微一点头:“你做的很好。”但屋里她一定要进,不见到蓝氏她总感觉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