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身孕我怕谁。”她答了一句话,引来金承业再次瞪眼,可是她根本不在乎;金承业也只是会动动嘴巴,不会真得生她的气。
她很笃定。
“你怎么来了?”她看着金承业的眼睛。
金承业带着几分无奈:“你明知道的还要问?我能放心你嘛,我在老太太那里略站了站就往这边赶,如果不是有点事情我赶过来的还早一些。还好,你没有事儿。”
淑沅得到答案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一阵子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见金承业也不说话,她悄悄看他:“你是不是认为我做得不对?如果以后我做出来的事情更不对,你会不会生气?我是说真的生气。”
金承业脸上全是无奈了:“夫纲啊,淑沅——就算你知道我没有真正生气也不用说出来吧;我是男人,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都和我做的一样。”
“就算要生气也回到家里再生气,在外面当然要站在你的身后,把事情收拾妥当了。我是你的夫婿,这样的话你不要再问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没的让人不舒服,我们还是说些其它的吧。”
他看着淑沅:“你不是说想家吗?我有个法子让你一解思乡之苦,又不必舟车劳顿——你要如何谢我?一顿饭总可以的吧,我所求的不多。”
淑沅没有想到他还真得把她想家的话放在了心上:“什么法子,你先说出来我听听值不值一顿饭。”
金承业伸手去捏淑沅的鼻子却被淑沅躲开了,他叹息:“你啊。”看看淑沅人背起手来:“原本想着再另起一处园子,就按照岳父府上来,保证丝毫不差;我有这个心,金家也有这个钱,只是时间需要太久了些,再说要选个合适的地方才能成。”
“可是,我会做到的,淑沅。眼下嘛,我想了一个折衷的法子,沐府大了些我去过却也记不那么清楚,就算岳父母在这里也说不那么清楚,所以我和岳父两个人把你曾经住过的院子画了出来。”
“我又请岳母看过修改过,岳父母和我都认为一模一样就交给了工匠;刚刚他们把东西送了来,已经放在了你的屋里。”他看着淑沅:“虽然不是真正的家,我想着多少能让你稍解思乡之苦。”
“等到你身子好些了,或是等到临盆之后,我都可以陪你回去看看的,我们在岳父家小住些时日,好不好?”
淑沅看着他,心底有暖流缓缓而过,就好像有那么一只柔柔的手抚过她的心一样:“你——,送来的是什么东西?”是感动的,可是她不知道如何说出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话到嘴边才改了口。
“一个小院子,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师傅用竹子做出来的。”金承业的目光如水般滑过淑沅的脸:“家具都有的,颜色也上了;只是因为太赶了,颜色还未干,你如今还只能看不能动。”
回到房里,淑沅才知道金承业所说的动是什么意思,那个占半个桌子的小院子门窗都是活的,可以像是真正的门窗一样打开关上;而小屋子里的家具与家什都是全,连她以往的针钱箩儿都有。
看到熟悉的一切,淑沅的眼眶有些湿:院子缩小了很多,可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让她心中生出一种朦胧之感来。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转过身来看向金承业:“谢谢你。”金承业是极用心的才能把院子复原到一草一木都不差的地方,不是他用了多少银子,让淑沅感动的是他用了多少心。
暖暖的感觉,她在醒来第一次在金承业的身侧感到了温暖的感觉:金府,在这么一霎间也不再那么陌生。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那些门窗做成死的要简单些,可是我猜想你喜欢活动的。我明儿让人收拾一张桌子出来,就摆放在那边再把院子放上去。”金承业的手伸出揽住淑沅的肩膀。
淑沅没有躲闪,她的目光粘在那个小小的院落上:那里有着她太多的笑与泪,那是她长大的地方;如今,这个地方还多了一样她和金承业的记忆。
自醒来后,她第一次认为她和金承业会有共同的回忆,且这是极为美好的事情。深陷其中的她没有注意到那只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对于金承业紧紧的贴在她身边也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