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海氏在淑沅拖起吕福慧来的时候身子偏了偏,没有让吕福慧撞到自己。
倒不是她不想管吕福慧,实在是让人管不起:她能任由吕福慧胡闹,但是他们金家子嗣岂能是开玩笑的?
因此她得知吕福慧对淑沅做的事情后,首先就是对吕福慧着了恼,因此是打定主意要把她送回去。
谁的性命、谁的前程、谁的幸福也不如她重孙子的一根头发重啊。
她自得知吕福慧做的事情后,就没有打发人请沐夫人过去,也没有着人唤淑沅过去。
她对淑沅也有怪罪之意。因为那个什么楚阳,如果不是他对淑沅真得有什么,岂会有吕福慧弄出来的事情?
淑沅可是她宝贝孙子的妻子、金家少奶奶。
今天她过来后,见到沐夫人和淑沅后,怎么看也没有看到异样:母女两人就像平常一样,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就好像楚阳那人不存在,或者像她根本不明白楚阳的心思一样;这让她心中微微生出点惊讶来,同时心头一动笑了。
老了啊,很多时候她都会忘了年青时的想法: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时间了,它能完全的改变一个人。
错不在淑沅,再说楚阳和淑沅也没有什么嘛。如果她这个太婆婆忌讳的话,只怕其它人更乐得嚼舌头。
任由淑沅把吕福慧拖下床,倒并不是她不再责怪淑沅了,而是因为吕福慧不给她堵嘴。
海氏本想自己来一趟就是给吕福慧个台阶下,到时候带着吕福慧回房再打发她和父亲离开就可以了。
没有想到的是,吕福慧却不理会她的暗示,居然一再暗示淑沅做错了,淑沅做得过份了,淑沅的心太狠了!
海氏也认为淑沅在此事处置不当,但淑沅是她金家的人,吕福慧是个外人啊:要教训淑沅也不会当着吕福慧的面儿。
老太太没有忘了吕福慧敢算计她的重孙儿一事,因此才任由淑沅把吕福慧拖下了床。
吕福慧欠些教训。
在淑沅开口叮嘱丫头们做事,把吕福慧照顾的极为周全时,老太太就知道吕福慧又输了。
那一记耳光打得无声无息,却打得无人不知:吕福慧的所有算计全都落了空,想要让人认定淑沅心肠狠毒根本行不通。
可是吕福慧居然不明白,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就让她走吧,要知道她这么一把年纪了,总不能为这些小辈儿天天收拾烂摊子吧?
只要不出大事儿,不太出格的话,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淑沅拖着吕福慧就外走:“你要嫁进金家来我不能成全你,因为我不想恶心我自己。”
这话她也不是说给吕福慧一个人听得,当然有老太太的份儿;听得老太太直想摇头,淑沅这孩子还真是半点亏也不吃——她不过是说了句话给淑沅听。
“不过,你说要再跪回雨里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淑沅把人拖到门口,指着门外的大雨:“你如果想去跪就去。”
她拍了拍裙子:“只是,离开我的院子。你想如何是你的事情,不要死在我这里弄脏了好好的院子。”
淑沅直起身子看看院子:“我还是挺喜欢这里的,不想你糟蹋了它。”
吕福慧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终于能让金家上下看看沐淑沅的真面目;闻言她垂下头哭泣,在哭的前一刻她给蓝玉和墨玉使了一个眼色。
有些话,她不能够直接说出来,但是可以借丫头的嘴巴来说。
“少奶奶,你、你原来是这样的人!”蓝玉扑过去扶住了吕福慧。
她刚刚一直跟在吕福慧的身后,可是偏偏没有把她家姑娘在淑沅手中解救出去。
墨玉再次大声嚷起来:“在少奶奶的眼中,这处院子里的花草都比我们姑娘的性命重?!”
蓝玉更是紧跟了一句:“你就是想逼死我们姑娘,是不是?”
淑沅看着吕福慧:“这些话,你又何必借丫头的嘴来说,你自己来也是一样的嘛。”
“你们两个丫头刚刚就在大呼小叫,我没有功夫理你们,你们还蹬着鼻子上脸了;你们姑娘的性命,哈,你们姑娘的性命就在她自己手里。”
“她如果想要谁也拿不走。这么大的雨,是个人都知道淋久了会生病,吕姑娘你却硬要留在雨中。”
“我来问你们啊,可是我让你们姑娘留在雨中的,可是我让你们姑娘来跪在我院中的,可是我绑住了你吕福慧手脚,你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淑沅伸手抓住了蓝玉:“你说话啊,你刚刚的声音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