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他,从来就没有动容过的那般,夏宝儿心里堵得都要爆炸了。
握紧小手,她看着窗外,无法控制:“我对你一无所知,除了这样强制的方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好好的去感受过对方的心意。理解做不到,包容没有,坦白更是全无,你要我用什么去妥协,拿什么让自己去相信,去跟你在一起,如同情侣?我不是木头人,我有七情六意,我有我想要的爱情,想做的事情,想要交的知心朋友。而你,从来就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好好顾虑过。还有,我必须说,跟我一起玩的人不是每个都跟你想的那么极端,你理解过朋友的含义吗?”
淡淡的话,清晰无比的回荡在车内。
狂飙的车子在这个时候慢慢地在减速,而后停靠在一棵大树边。
那种死亡的极速终于停歇,宛若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夏宝儿整颗心还没回到原位,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苍白与无奈。
这是她对着他,没有保留,没有任何欺瞒的说了这么多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不管他怎么想,不想去想这样的坦白会换来什么样的后果。她只知道事到如今,坦白才是真正让他们都得到的药方。
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他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没有一点点吗?”很轻的话,极淡的散落着。
夏宝儿一怔,看着他忽然柔和下来的面容,忽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我知道了。”他的脸转了过去,分明有型的完美侧脸笼罩了浓烈的哀伤。
她忽然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他与自己。或许……不规律的心跳是有的,那一抹悸动也是有的。
但……
毫无保留的,她对他做出的可怕行为已经害怕得超越了那样若有似无的紧张感。她不敢去想他们两个的未来,所以。趁早结束,只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怔忡了下,南牧离低头望着安静的小女人。
冷若冰霜的表情渐渐瓦解,哀伤沉淀,最后换上只有对着她时才有的温柔。
眸底那凛绝的戾气也在她悲怆地声音中化去,继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眸淡淡的柔情搁浅。他伸手,忽然环住她颤抖得很可怜的纤薄肩头,一只手掌,往她头上拍了拍。
看来她真的被他吓坏,看来他把她吓得从他的世界抽离了。
“我……”有些别扭的转开身子,她脸上略过不自然,“我想我该回去了。”
“这里没有车回去。”他低眸。
“没事,我自己会打车回去。”
“住下来吧,我不会对你图谋不轨。”
也许是心里有了答案,夏宝儿抬头望了望他的脸,安静的点头。
车开到了她从未来过的别墅,这是他位于人烟稀少的郊区私人别墅,四周林木环绕,仅此一户。
刚刚离了生命危险,她不敢再有任何异议的坚持着要走,叫人来接也很麻烦,更会让她和南牧离的身份曝光。都要彻底结束了,她不想还让人知晓他们之间有过什么。
两腿虚,他靠近她时,她没有挣扎。
安分的扶着她来到了卧室,将她安置在大塌上。他拨开垂在颊边的发丝,轻声问她,“还很不舒服吗?”
不想习惯他这样的温柔与关切,那会让她总是有着无法理解的错意。侧着身,她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揪着被子,点了点头。
“我想休息一会,你能不能出去?”
不舍的轻触着她苍白的小脸,他点头:“你先休息。”
依言的闭上眼睛,对他,还心有余悸。
这样出乎意料的柔顺并没有让南牧离觉得高兴,说不出的无力感。
他感觉得到,她还是怕他,从心底,无法控制的怕他,所以才不顾自己会不会被杀死的坦白吗?
他低眸望着她无血的小脸,那委屈的红红鼻头,染湿的睫毛根根分明地柔顺黏贴在她眼睑下方,抿起的嘴角似有无限难堪,微拧的秀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当中。
凝视她好一会,他才起身离开。
门一阖上,夏宝儿缓缓睁开眼睛。
额头,还留着他掌心的余温。她打量着四周环境,冷色调的装潢,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的确是他一贯的格调。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来,难道又想明着说好话,暗地里想再一次的锢住她吗?
她心里,对他,不敢信任了。这样的他们,连信任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做恋人呢。
他明明有未婚妻,却把自己的未婚妻丢在餐厅里,公然追着她跑。
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