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昌跳上了马车,撩开布帘子,果然看到了他大哥杨安康。“啧,还真的是大哥啊。这马车的内饰半点儿不像是咱城里能租来的。
杨安昌欢喜地东摸摸西摸摸,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精致的马车。
“这是先生的马车送我回来的,说是免得我来回折腾。”
沈春云一听是先生的马车,立马将杨安昌的乱摸索的手给拍了下来,“去,去外头,陪着大叔说话去!这儿没你的事儿了。给大叔带路去。”
“啊,怎么可能!我还是头一回坐这么好的马车,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呢,我不出去!”杨安昌每次做的马车可都是简易的车舆,只有三侧车栏。
车夫在外头也赶紧回道:“不用,我认得路的。你们一家人一道儿好好地说说话,不用顾着我。”
“大哥,那就劳烦你了啊。”沈春云扬声谢过。
“嘶,我刚刚想起来,一个了不得的事情,刚刚不知道谁说来着,若是这马车掉头回来了,且送他回了城里,就是做牛做马也是极愿意的?”
有人帮忙揉着头顶,沈团团可不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杨安康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配合着沈团团说道:“来吧,先学一声猪叫吧。”
杨安昌一听就炸毛了,“凭什么啊,我才不叫!”
“啧啧,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沈团团欢喜地拍掌叹道。“啧,大表哥,刚刚杨安昌可是说了,要给你做牛做马的。你可别错过机会了。杨安昌,这做牛做马应该是一辈子的,没错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杨安康原本听着沈团团一口一个杨安康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杨安康一来,沈团团就一口一个哥的,差距太大。“我说,我好歹也比你大一些,你怎么就不能叫我一声哥的!娘,你也不教训教训团团!忒没规矩了!”
沈春云也知俩人玩闹惯了,“咱家向来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有本事你让团团心甘情愿地叫你一声哥哥,自己半点儿不靠谱,还想当哥哥!”
从小,杨安昌就没少告状,但是沈春云也压根不理会。
沈团团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闹腾闹腾,到了外头,可一直称呼杨安昌为“表哥”的。
等回到了铺子里,杨平顺趁着杨安康三人出去玩儿的时候,跟沈春云道:“我已经让娘回去了,你买点儿菜好好地做一桌子的菜,难得一家子团聚。”
沈春云都已经打算好去住客栈了,这乍一听就愣住了。“走了?没可能啊,娘能愿意走?要走的话,早就走了!”
杨平顺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好了,这走了就最好了,正好咱一家人自己热闹热闹。”
“不不不,你跟我说说,咋会愿意走呢?你是不是背着我给了你娘银子了?说,又是多少银子?我可是跟你说过了,老大要靠秀才了,咱家攒下这些银子说不定还不够上下打点的。”沈春云已经打听过了,这考秀才也是要人举荐作保的,就算是有书院的先生帮着张罗这些,但是他们杨家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不管多少,孝敬银子总是要给的。
“这越说越远了,这银子不都是你攒着吗?逢年过年地给娘的这些银子,四季布料子尽是够了,娘一个人压根就用不完,我也不是糊涂人,这些还不都是进了大哥家的兜里。”杨平顺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
没等沈春云再追问,就道出了实情。“是康子报官,说是家里头进贼了,强行撬开的门锁。没成想,大哥家的也在院子里,当真是气死我了!”
沈春云气的气都有些喘不平,骂骂咧咧地骂了一通。“对了,咱家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货呢,还有剩不?”
问到此,杨平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了。“真的是欺人太甚!娘竟然联和了大哥一家人,将货物都廉价倒卖了出去!”
“那个老虔婆怎么敢!不行,我要去报官!”
“当时老大家的自然不会承认,我坚持报官,总不能让康子报官,要毁了名声的也是我,哪能让康子背了这龌龊的官司!”杨平顺这回是彻底的死了心,同样是儿子,他不知道他娘怎么就能偏心成这样。
他家的银子难不成都是捡来的?明知道他家难成了这样子,都已经急的上火病倒了,他娘竟然还能联和着大哥一家子将他的货物都给贱卖了!当真是狠心!
思及此,杨平顺的心又硬了几分。他原本还天真地以为,这么多年他娘的心总归会惦记着他这个儿子几分的。没成想,惦记是惦记了,但是却是惦记着他家的银子。
沈春云听着,倒是也解了几分气,“这没了货物就这样算了?”
“哼,这事儿慢慢算!还早着了!若是这回再忍下去,受累的还是康子兄弟俩。这事儿我来处理,免得脏了你们娘几个的手!”杨平顺已经铁了心了,杨安康的话让他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俩家的关系断得干净!
杨安康牵着沈团团的手,兜兜转转,带着沈团团来了一条小巷子,“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