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这一路上的颠簸,虽说楚怀王在这一路上都有没美没肉更有细皮嫩肉,颇具姿色的妃子做肉垫儿,可这么长途跋涉,又是走水路、又是走陆路,老楚王也是被折腾的不轻。
实在无聊的楚怀王想要出宫走走,谁知道刚刚一出王宫,就被满街拥挤的人潮车流与遮蔽天幕的尘土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楚国毕竟经历过多次迁都,楚怀王倒也还能挺得住,好在长沙也算是鱼米之乡,本地物产丰饶,加之王室财货在迁徙中也基本从郢都搬迁了过来,有吃有喝有住,也就并没有生什么打乱,局势便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初秋来临之际,举行的新都大典也如期顺利完成,楚怀王便在新都王宫进行了次大朝会。
大殿之上的子兰旋即出列拱手高颂:“我王迁都长沙乃圣明之举,中兴大业始于新都啊,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今年内楚国便是大转机,中兴之兆显于长沙也!”
楚怀王大为高兴的点点头,与此同时,军报斥候飞马入城,一路连滚带爬的奔入新王宫的庙堂大殿之上,一着不慎在大殿之上狠狠的摔了一跟头,本来很高兴的楚怀王脸色顿时一黑:“庙堂大雅之地,成何体统!”
那斥候慌忙的在殿前爬了起来,哭丧着说道:“大王,昭关大战我楚国大败,战死十万,令尹大夫自裁殉国,我军余下二十万士卒全部降卫,后……后……后被白起尽皆坑杀与居巢……”
“你说什么……”楚怀王当场应声而起,庙堂之上群臣百官无不面滔天般的惊骇之色。
楚怀王瞪大的一双眼睛近乎掉出来,整个人如木雕一般站在王座之上,面庞抽搐不断,攻心之火突涌,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便倒在了王座之上。
“王上——!”“王上——!”
一时间,楚廷大乱,群臣一拥而上,楚怀王被抬走了,本来稍有喜庆之色的王宫立即被阴霾所笼罩。
“完了!”
“昭阳败了,楚国败了——”
“人屠白起,竖子无情,坑杀降卒,整整二十万楚人呐……这下完了!”
“楚国要亡啊……”
群臣在殷殷庙堂之上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有不可思议者、有捶足顿胸者、有惊恐万分者……所有人皆方寸大乱,刚刚还在高宣歌颂的子兰呆呆的站在原地,只听耳边传来群臣的惊恐声。
与此同时,兵贵神速的白起在没有了二十万楚军降卒的掣肘之后,正直凶威滔天之际统领大军一路攻城拔塞,势如破竹,大军所过之境,无人敢与白起为敌,又不敢归降凶名滔天的武安君,驻扎城池内的楚军竟是直接弃城而逃,留下了当地百姓不管不顾。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大军奇迹般的连拔楚国七十五城,江淮之地彻底被卫国吞并,疆界一路向南延伸至长江北岸,向西延伸推进至云梦泽一带,楚国在长江北岸的疆土几乎沦陷,而今只剩下江汉之地,即鄢郢之地为楚国在长江北岸最后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