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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城。
城楼之上,宜阳守将是王龁将军,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秦国老将,先有追随司马错镇守函谷关,又追随樗里疾阻击公孙衍五国攻秦的函谷关之战,后又追随甘茂拔宜阳城,在崤塞防线之上可谓久经考验,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方才被秦国委以重任,派遣镇守第一道防线——宜阳城。
此时,王龁凝重的目视着城下列阵而立的三晋联军,足足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一眼望不到敌军的尽头在哪里,这是一种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风——”
“风——”
“风——”
只听闻三十万大军齐齐风吼声撼天震地,大军阵列当中“衛”、“趙”、“韓”三晋的纛旗猎猎招展,阵前是卫国的五万精锐铁骑呈现一字型阵列铺开,骑兵部队自然不会参与攻城之战,但此刻摆出这样的阵势实为渲染震慑敌军。
真正的攻城部队乃是弓箭手、弩手、加持长盾的兵士及其攻城器械方队。
三晋联军咄咄逼人的气势,便是久经沙场的王龁也不敢有丝毫轻视,目光无比凝重的望着城下的大军,他当即下令:“将士们听令,死守不出,概不应战,违者立斩!”
末了,王龁奋起决然的高呼:“国难当头,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还!”
王龁这一言不知道使得多少秦人们的内心深处无比激荡,守城的秦军顿时怒吼回应: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宜阳城内据守的三万秦军顿时齐声怒吼,其气势竟也毫不落于三晋联军之下,三晋联军之中韩军无疑有些畏惧,惟有卫国的兵士毫无畏惧,秦军屡屡挫败韩军,可就是在韩军眼里无敌的存在却是被卫军大败与阳山,斩十万兵使得司马错大军全军覆没,卫军的士卒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斗志,意欲在挫败军之国。
联军中军阵前,帅车之上的青年魏缭遥望宜阳城,道:“秦守城之将何许人也?”
阵前策马立于帅车一旁的乐毅便拱手而道:“上将军,宜阳守将乃秦将王龁,末将曾护送当今秦王返国成王之时便与王龁将军有过片面之缘。”
乐毅?魏缭听到他一话,不由得想起了国君曾经的说辞,着重点名了两员赵国之将,一位是赵奢,一位便是这个乐毅。魏缭从卫峥口中能够听出他非常赏识这两位赵国冉冉升起的将星,离别之际特意嘱托务必多多重视奢、毅二人建议,但有言必三思。
魏缭顿时收敛了思绪,心中一动便问道:“乐毅将军对这秦将王龁可有何看法?”
“上将军……”乐毅思量一番便拱手道:“依末将对其了解来看,王龁此人虽久经沙场,可谓秦国一员虎将,然,却也难当一方统帅而独挡一方,守城有余,开拓不足也。”
“将军言简意赅哪。”魏缭点点头而朗声一笑,遥看宜阳城的方向:“王龁此人历经秦国惠文王、武王、及其当今秦王,三十朝臣可谓三朝元老,先后也追随过司马错、樗里疾以及甘茂东征西讨,可就是这样一位资历非凡之将却从无有过统帅一方之兵的先例,由此可见其无帅才之能。”
乐毅感慨道:“只是,王龁有三万秦军据守宜阳,此人虽进取不足,却也生性持稳,我料定他必不出战迎敌,只会死守,这宜阳城是快硬骨头啊,暴鸢将军怕是要苦战了。”
魏缭朗爽一笑,道:“秦国这块骨头不硬,又何至于三晋合兵以攻之?”言罢,顿时下令:“传我令,命暴鸢即刻起攻城!”
话音一落,传令兵立刻飞马奔向前军:“上将军有令,即刻攻城——!”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暴鸢一听顿时一声令下:“韩军将士们,夺回故都,杀啊——”
“杀——”
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就此响彻天穹,宜阳城的守军秦卒皆已经准备就绪,等待三晋来势汹汹的攻城之战。
此时,城楼之下暴鸢率领的韩军打头阵,身后是二十余万步骑大军撼天震地般的叫阵助威,先是弓箭手几轮猛烈的齐射,万箭齐如倾盆大雨泻下。
手持长盾的兵士们整齐划一的扑向城下,这些手持长盾的兵士护卫攻城器械冲城车方队涌向城门而去,在弓箭手箭如雨下的掩护之下突击城门。
另一方,攻城兵扛着一列列攻城云梯如潮水般涌向宜阳城城墙而去。
“放箭——”王龁看到城楼之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跨过护城河冲向城防而来,顿时一声令下。只见得城楼之上的秦卒弓箭手居高临下,戾目俯瞰着敌军,毫不犹豫的射出手中冰冷的飞箭。
云梯终于架在了城墙上,攻城的韩军士卒或手持青铜古剑、或手持长盾、或手持黑铁剑,一个个前仆后继的自云梯攀登而上,向下射出弓箭的秦军看到箭矢皆被敌军手中的盾牌所阻挡,眼看着敌军就要从云梯攀登城楼而上。
城楼之上的秦军士卒顿时将早已准备好的猛火油即刻朝向城下攀登的敌军士卒和云梯倒灌而下,闻到油味和身体的粘稠感,攀登云梯的攻城兵面色惊骇巨变,显然已经知道秦军要用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