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赤着脚，浑身是血地蹲在地上，三七的心被揪了起来，生疼。

英招，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的，她不光杀他，还折辱他，应该是被伤到了。

于是，他张开双臂，想抱她回去，结果她往后缩了一缩。

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她说：“脏，别沾了你一身血，我这就和杜鹃回去，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你怎么了？”三七错愕地看着她，小凤凰从不在意自己身上有多脏，曾经，就算是满身污秽，她也要抱着自己，把自己的一身白衣染黑，她故意蹭他衣服，惹他怒的情形，他至今都没忘掉。

往昔与今日对比……沧海桑田，情感也会变化吗？

当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陌生和抗拒时，凤三七怔住，喉结滚动，不知该说什么好。

“走。”杜鹃还在怔愣的时候，凤九邪与她擦肩而过。

杜鹃将她给的兽皮放进空间戒指里，赶紧擦掉嘴角的秽物，快步跟上去：“九公主，等等我。”

……

浴室里。

杜鹃已经替九公主放好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九邪满身疲惫，只想泡个澡，洗去一身血迹：“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会自己做。”

杜鹃本来都已经走了，可走了三步，又折回，在九邪狐疑的目光下，她犹豫片刻，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九邪神色一凝，冷冷地道：“不想说就别说。”

杜鹃一愣，像是被吓到了。

她确实应该恐惧，因为凤九邪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杜鹃很快鼓起了勇气，深吸一口气，问道：“九公主，刚才为什么您要疏远王啊？”

她是打心眼里被他们两个感动到了，人族和妖族相爱，又同样是如此这般骄傲的两个人。

她是女子，虽然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可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凤九邪猛地一怔，回答道：“他变了。”

杜鹃不解，替王正名：“王向来如此，从未变过。”

“是么？”凤九邪微愣，眼底擦出道道异样的光芒。

还没等杜鹃再说什么，她就已经转身关上房门，往水池走去，徒留杜鹃一人，在门口暗自伤神。

……

这是一个大澡堂，池子里的水温刚刚好，不知水是取自哪里，但很舒服，没有被浊气污染过。

花瓣撒在水池上，馨香醉人。

全身泡在水里的她，神色慵懒而宁静，将一身血污洗去。

伤口因为碰了水而隐隐疼痛起来，但这已经不能让身心疲累的她，有丝毫的顾及了。

她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她不能放弃。

可是，他却变了。变得和她见过的任何一面都不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去接受这样的他，说实话，她害怕了。

‘吾主，我能感应到，刚才他也害怕了。’焚夜冷静的声音传来，不带出一丝温度，却让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