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传早传了。”
起初节南十分震惊,和赵雪兰的感觉一样,想到这事不得了,一旦传出,冰清玉洁的崔玉真,深情不渝的崔玉真,迄今让人们仰望的高贵形象立刻毁尽。只是等她心情平静之后,就觉不一定了。
孟元曾是崔玉真的教习画师!
崔相夫人坚持给女儿找伴读姑娘,表面看起来是避嫌,同时能让女儿学喜欢的东西,然而要是和这件事配合,大有崔相夫人知道了女儿的事,为了避免她重蹈覆辙,特意找伴读,其实和监视等同。
“赵大姑娘动坏心眼之前,先想想清楚,对方可不是寻常千金。就算你我听崔玉真亲口说了,不怕对质,问心无愧,但随便把事情说出去了,崔府会干看着么?而且,一旦查出是谁传得,就姑丈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贬职外调,还不是崔相一句话?”
节南有时想,赵雪兰虽然眼高于顶,任性十足,却未必精明。精明的话,也不会让舅舅家利用得那么彻底,给刘彩凝当了垫背的还不知道,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赵雪兰皱了眉,沉吟半晌才勉强来一句,“谁说我要传扬出去了?不过既然知道了这等丑事,不想被连累而已。”
“退一万步说,玉真姑娘喜欢一个地位不相当的男子,这事让人知道了,也不算丑事,天真才对。你别忘了,玉真姑娘的未婚夫已不在人世。”可悲!
赵雪兰微张着嘴,随即失笑,“真是有人天生命好。我只想嫁个家世出挑的,谣言骂得我体无完肤,而崔相的女儿,许给天下最好的男子也可以不满足,还能心仪另一个,结果不算私情,因为未婚夫死得早死得巧,让她大大方方天真梦。”
节南暗道一声同感,却也不好附和,“总之,听到也当没听到,赵大姑娘要是不愿听,我也言尽于此。”
赵雪兰哼了哼,不再言语。
一会儿,雕衔庄的丫头来传摆了饭,请崔家的姑娘们到前头用膳,玉真遣了大丫头出来,说身体不适不去了。这下不得了,崔玉好叫来崔衍知,堂妹妹们谁也不去吃饭,将昏昏沉沉的玉真围个水泄不通。
节南和赵雪兰这俩陪读的,当然就不好自顾自用膳,也留了园。不过,赵雪兰有佛经抄,节南则百无聊赖,后来饿得受不了,就问了厨房在哪儿,带着碧云悄悄讨吃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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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柒小柒到戏班玩儿,搬完家伙箱子,又帮人摆戏台子,敲了一阵大鼓再打锣,就有些没趣,但要走的时候,让班主拉住了喝酒。
小柒酒量了得,一边看台上漂亮小生练戏,一边把酒当水喝,后知后觉现对面的班主不知何时,居然酩酊大醉,脑袋晃得拨浪鼓似的。
她瞅着旁边两空坛子,嘻嘻笑道,“不会喝,拼什么酒量哪!”
班主摇起眼皮,大着舌头,打着酒嗝,“谁说我醉了?!”
柒小柒做个鬼脸,“班主没醉,我醉了,行不?今晚我还有事,先走——”起身要走,却被班主拉住衣片。
班主突然呜呜哭起来,“我绝对不喝醉的。我这人吧,一喝醉就能看见鬼,所以不敢喝醉!柒姑娘,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