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严和王五郎同时惊讶得往窗口看去。
原本窗外守着王府家仆,这会儿却露出一张兔子脸,白绒粉面,很是可爱。
“大老爷。五公子。”节南乖觉打过招呼,将弓弩和箭筒一股脑儿塞进窗子,“请把这两样东西带给九公子。”
王端严大感莫名,“你是何人?”
“大伯不必惊,这是九弟的剑童。”王五郎遂跳下椅子,走到窗前,撇一眼地上弓弩,再看向节南,“私带弓弩,九弟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莽撞吧?”
节南望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王五,目光明爽,“确实不是我的,是毒杀苏大人同伙所用。被我追上后,那人服毒自尽,我想武器上或留有线索,就将弓弩捡了。哪知江心街和附近一带设下刑部关卡,才来找大老爷和五公子。刑部和御史台既然请两位来帮忙,应该不会搜王家的马车吧。”
王端严顾不上对节南鲁莽出现的质疑,神情大愕,“苏大人可有性命之忧?”
节南摇了摇头,“当场死了。”
王端严重重合上书,“毒杀朝廷命官,这还了得!”接着扼腕一叹,“只以为苏大人多虑,想不到真有阴谋,要是我——”
“大伯不必自责。”王五转向节南再问,“今日刑部配合御史台秘密抓人,早就布下天罗地网,你大可将这两样物什留在尸旁边,自有官差收集证物,你何必偷拿?”
“既然行事秘而不宣,这里又有五公子充作苏大人,为何杀手依旧找准祥瑞饭馆的包间,假扮成伙计送茶,毒死了苏大人?”节南面对两张肃脸,仍笑得轻松愉快,“我不信别人,但信大老爷和五公子,如此而已。不过,要是你们认为刑部或御史台可信,愿意转交给他们,我就管不着了。而我本以为九公子见多识广,可能从中看出些端倪。”
“照你的意思,刑部或御史台走漏了消息?怎么可能!”王端严大不以为然。
“可能不可能,与我无忧。”节南指指窗旁守着的一名小厮,“我点了他的穴道,一刻自解,不用大惊小怪——我走了!”
王五郎把窗整个推开,外面是曲芳台的花园,因为里头在演出,花园几乎无人,前庭倒有些晃动的人影,却怎么也看不着戴兔面的剑童。
王端严这会儿才道,“九郎的剑童怎和他一样刁性子。他回家来之后一件正事不曾做,太学那里也推了,说什么书阁里的书都无趣,要他去太学读书,得先给他在课堂里放张睡榻。真是!”
王五终于有些笑模样,“大伯二伯已官至一品,我们这些小的,自觉只能望父辈项背,借祖辈庇荫了。”
王端严长叹一声,“一个这样也罢了,一个个都这样……”一瞬间的神情,竟十分颓老孤独。
王五郎看在眼里亦不言,收起弓弩箭筒,拿锦缎包了,再从窗口递给那名已经能动的小厮,吩咐他放到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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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节南,从张记后院走到铺子里,见多数姑娘们仍坐在窗口看宝兽团驯兽,乐滋滋,叽呱呱,独少了崔玉真。
“你怎么从后面来?”赵雪兰这日后脑勺都长了眼,节南一进来,她就瞧个正好,走上前问道。
“解手去了。”节南往屏风后探了探头,对着碧云轻咳一声,顺便扫过四周,还是不见崔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