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怕绍夫人胡说八道,就让梁松杀了她,嫁祸给绍侍郎。”
“你不知道漱芳捏了梁嬷嬷什么把柄?”谢筝问道。
王氏嗤笑:“我哪敢知道呀?老虔婆太狠了,我知道了这些,她已经要容不下我了,我再知道得多些,怕是没命坐在这里说话。漱芳离宫那么多年,老虔婆都不肯放,我想来想去,就算我躲到天边去,一旦叫老虔婆找到了,我也没命。为了我这条命,我肯定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陆公子。等老虔婆死了,我才能踏实。”
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谢筝沉沉看着王氏,道:“姨娘也没有都说呀。”
王氏一怔。
谢筝又道:“证据。姨娘是如何得知,是梁松害了谢大人一家,又把李三道一家灭口的?亦或者说,姨娘又是怎么知道,绍家里头生了什么,绍夫人又是梁松所杀?梁嬷嬷不会说的,狄水杜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儿子杀了人,那,又是谁说的?”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王氏明白,陆毓衍和谢筝在等她亲口说出来。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指甲将掌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是啊,梁松亲口说的,亲口与我说的。死了婆娘的男人,给点饵就上钩了。”
为了拿捏住狄水杜,王氏“煞费苦心”。
毕竟,梁嬷嬷、梁松、狄水杜,人家才是一家人,万一他们三个齐心协力,王氏岂不是就完了?
不多掌握些底牌,也许,在她还浑然不觉的时候,就会被别人打个措手不及。
王氏把主意打到了梁松身上。
狄水杜会在乎这个儿子,梁松却未必会在乎这个没养过他一天的爹,况且,梁松并不知道,狄水杜就是他的生父,而他的姑母,其实是他的生母。
两年前,狄水杜给王家人置办了宅子,王氏和梁松的关系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王氏没少挑拨梁松与狄水杜,说狄水杜靠着梁嬷嬷的路子,如今自个儿吃香的喝辣的,却没想过拉梁家一把,但凡狄水杜懂些人情,梁松那骂骂咧咧的娘,也能闭上嘴。
又说狄水杜脾性,狄夫人宁愿吃斋念佛,也要当家里没这么个男人,狄水杜也从不管狄夫人的娘家人,这样的男人,实在不是个好货色。
梁松听了哈哈大笑,搂着王氏道:“要不然,你也不会与我睡在一张床上。”
正因为王氏的这些挑拨,梁松与狄水杜的关系并不好,即便狄水杜拼命讨好,梁松都不冷不热的。
梁松两次去了镇江,正好与镇江出事的时间吻合。
王氏只当是个巧合,打趣了几句,不曾想,梁松直言认下了。
人是梁嬷嬷要杀的,到底为了什么,梁松说不上来。
王氏听了心惊胆颤,梁松见她害怕,大笑着又说了绍夫人的事,言语之中不乏自豪。
“你怕什么?又没人能抓得到我。”梁松是这么说的。
王氏彼此心跳飞快,等事后静静想着,一点点明白了其中脉络。
她彼时才知,是她害死了漱芳,而谢慕锦监斩了绍方庭,恐怕也是他明白了绍方庭杀妻案的内情,才被梁嬷嬷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