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疑惑地皱眉。
男人却讳莫如深地淡淡道:“等过两天你腿脚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他,你自己问他吧。”
于是妲己便不说话了,只要事情还有转机,就比什么都强。
“这个。”男人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低垂着眉眼,放到餐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便把盒子推到了她面前。
妲己的心弦突然狠狠颤了一下。
明如秋水般的眼睛里,亦有什么情绪从很深的地方泛上来,渐渐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饶是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突然这么毫无征兆的……
还是让她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烛光下,她的脸颊有点红,小嘴却不高兴地撇着,“我要自己打开吗?”
男人俊漠的眉峰分毫未动,表情亦是淡静,没说话,却扬了扬下巴。
妲己在他深沉的注视下又矫情了一把,笑米米地嫌弃,“白公子求婚这么没诚意哦?也没鲜花也没音乐,连戒指都要我自己戴?”
男人削薄的唇抿出些许笑意,“谁说我在求婚了?白太太,你自恋的可以。”
妲己一怔,伸手打开眼前的丝绒盒子,却只看到了一把被缎带包裹的银色钥匙。
猜错了,她的脸涨得更红了,恼羞成怒道:“一把钥匙你也要装在戒指盒里,你这人真是……”
成心想看她出糗吗?
白檀用手肘撑着桌子,单手擎着下颚,淡淡欣赏着她炸毛的样子。
也不知怎么,他竟然头一次觉得女人撒娇闹脾气不是那么烦,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这是别墅的钥匙吗?”妲己解开缎带,将钥匙取了出来,细细观察着。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她是听说过不少男人求婚喜欢送别墅,不过……妲己闭着眼仔细回忆了下,絮风庭的别墅是指纹识别和密码输入来开锁的,根本不需要这样钥匙。而且家里24小时都有保安和佣人,随时刷脸就能进去。
“吃好了吗?”男人不答反问,边用餐巾擦了擦手。
妲己不明所以地点头,“嗯。”
“把外套穿好,我去下洗手间,你叫服务生埋单。”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放在桌上,然后拿了根烟便离开了。
妲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疑惑,萧锦帆不是说他从小就有哮喘病吗?
过敏性哮喘病的病人,可以抽烟吗?
而且那天她在大火中昏过去,并不知道后来生了什么。
但她可以肯定,在她醒着的时候,她没有现白檀对周围的浓烟滚滚的环境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和不适。
罢了,反正结婚以后有的是时间,如果他真有哮喘的话……大不了她以后天天盯着他,让他少抽一点烟。
想着,妲己叫来服务生,打开了他的钱包。
她以前听说,每个男人的钱包里都藏着一些秘密。
但是妲己身边这么多年也只有萧锦帆和苏亦庭两个男人,他们两个一个人钱包里被季挽歌强行塞了自己的照片进去,另一个根本不怎么喜欢用钱包,所以妲己不知道,原来有些男人真的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钱包里。
比如,白檀钱包里,有一张不大的彩色照片。
是个女人。
长飘飘的女人,镜头里只能看到她窈窕又纤细背影。
照片算不上清晰,也没有正脸,只能辨别出周围的环境是一片小山丘般的绿地,远处还有些类似于教堂样子的建筑。
是他在国外那几年认识的人吗?
或者……他的前女友?
妲己无端想起她被大姨妈折磨的要死要活的那个晚上,沈露给白檀递来的那一通电话。
对方的声音虽然被无线电波干扰着,但还是不难听出是个年轻的女性。
是那个人么。
妲己心里微不可觉地刺了刺。
服务生送来酒水单,妲己按照上面的金额付了钱,又给了些小费,等白檀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她端坐在椅子上,落落大方的姿态。
和她又炸毛又闹脾气的样子大相径庭。
也难怪所有人都把苏妲己当成一本行走的礼仪教科书。
“你回来了?”妲己把他的钱包递回去,“走吧。”
男人如玉的眸子在她脸上一扫,没说什么,收了钱包,二人一同往外走去。
到了车上妲己才想起来,“你喝酒了,要不要打电话叫梁居生来接?”
“没事。”他为她拉开车门,抱着她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清淡的烟草香包裹了妲己满身,“现在不是他该来的时候。”
妲己一怔,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车门就被他关上。
男人从车前绕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动了车。
上了高架桥妲己才现,这条路并不是回絮风庭的。
“我们去哪?”
男人笑了笑,“你觉得呢?”
她喃喃:“方向盘在你手里,我又不认识路。”
谁料男人竟侧头看向她,眼底有一层深沉如化不开的墨色,“这条路你真的不认识?”
妲己望着窗外的夜色,辨别出窗外的景象时,心脏如同被什么击中。
这条路,她从小到大走过多少次。
怎么会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