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悬着的心轰然落地,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甚至都来不及去计较他的刻薄和讽刺。
平静下来,她却忽然又鼻尖一酸,她闭上眼忍着泪,心平气和道:“我被下药了,你听说了吧,白檀。”
妲己一笑,“我要是真想和他生什么,他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逼我?”
她说的话,白檀不是没想过,想不是没想通。
只是当他打开门看到她和萧锦帆在沙上缠绵的时候,胸腔里的怒火就怎么都忍不住。
男人的眸光依旧阴翳得能滴出水,嘴角那邪佞的弧度却越扯越高,低低的温柔呢喃里透着一股无情,“你要是不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会被他下药?”
他还是笑,“无名居有多大,一天的夜场来来去去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妲己怔然睁开眼,就这么看着男人漆黑如泽的眼底那些毫不掩饰的直白的冷讽。
“怎么就那么巧,你来的时候他就在?”他低头凑近了她的脸,俊朗无俦的五官放大在她眼前,说话时嘴唇开阖,都好似蹭着她的唇,“怎么就那么巧,他在VIP包厢里,你在楼下的吧台,这样都能让你们碰上?”
如果没有这锥心刺骨的话,他此刻的神情和动作,像极了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妲己只觉得心上好似破了个洞,冷风不断地往里灌,吹得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白檀。”她轻轻地笑,“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顿了两秒,妲己安然开口,语气寻常,“你觉得是他爱我爱到不择手段,盯准了我来的日子给我下药,还是我心就真有这么大,想和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男人私会不说,还要跟他玩点情趣?”
男人看到她脸上那烟视媚行的笑,浓眉微微皱起来。
“你问我知不知道,那我也来问问你好了。”她的唇梢轻轻翘着,整个人透出像是灰蒙蒙毫无生机的绝望,不着痕迹,又无法抹去,“被下药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差点被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强-歼又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我从小到大啊,爸爸疼哥哥爱,身边连敢大声吼我的人都没几个。昨天却要在那种肮脏污秽的地方受那种的委屈,又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他不知道。
她问得慢条斯理,平静得甚至不像是质问,只是简单地叙述,笑着叙述:“是不是我从来不说,你就觉得,我和其他柔弱娇小的女孩子不一样,我苏妲己是钢铸铁打的,我连为你去死都不带眨眼的,就永远不会有害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