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有些意外,没回过神地怔怔看着扭曲的门锁,而男人已经握紧了她的手腕,看上了她手指上的伤痕,浓眉紧锁,“苏妲己,我半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不是属麻烦精的?”
妲己觑了眼手指上的伤疤,那是昨天切土豆的时候……
想起这茬,她心里一股傲娇的怨念又涌上来,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干脆道:“你知道我属麻烦精的不会照顾自己干什么还不理我?”
他冷笑,“我想看看你堂堂第一淑女还能整出多大的幺蛾子才算完。”
妲己鼓了鼓腮帮,“那你接着看,管我干嘛?”
“我要是看得下去你以为我会管?”白檀不假思索地喝了她一句,沉着嗓音训斥,严厉得过分,“苏妲己,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大的人了?没完没了地来这一套你不嫌幼稚吗?我刚才就不应该管你让你自己摔了就长记性了!”
妲己怔了怔,“你……”
他知道她刚才在沙旁边故意假装腿软的事了?
也是呵,白檀何许人也,睿智冷静,洞若观火,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的疾言厉色让妲己心里一阵酸涩,垂下眼帘,讷讷道:“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语气里不知怎么染了些轻微的哭腔,“抱歉惹你烦了,我下次不会了。”
其实他都知道,恐怕看她刚才又装又演的,还觉得可笑吧。
可是耳边却传来他骤然粗重下去的呼吸,和紧咬牙关的三个字,“苏、妲、己。”
妲己抬眸,看到的是男人轮廓绷紧的脸,线条的起承转合间有浓稠阴郁的戾气破壁而出。
他紧皱着眉头闭了下眼,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某种恨意融入骨血,“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勒在妲己腰上的手臂忽然就松了些,一如他低笑自嘲的口吻,重复的是同一句话,“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明知都是假的,他还是不假思索地走入她的圈套。
明明怒不可遏,却又见不得她半点委屈。
白檀,你自以为是的骄傲就这样在她失落难过的模样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而他又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的嗓音仿佛能穿透妲己的胸腔一直震到她心里,妲己低垂着头,轻声坦白道:“我没有在卫生间里摔倒,手也不是玻璃碴划伤的。”
“我知道。”男人的手穿过她膝盖下方,又这么把她抱了起来,疏朗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
她手上的伤痕都已经不流血了,怎么可能是刚划伤的。
“你知道?”妲己咬唇,“那你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不会陪你在这演了。”他回答得心平气和,像是终于认命了,不再反抗,“你以为自己的演技很高明,还是我闲到没事可做?”
妲己一个学设计出身的,演技再高明又怎么比得过他身边那群天天在娱乐圈里拿演戏当饭吃的莺莺燕燕们?
可那些人加起来都骗不过他的眼,他却在一个外行身上输得血本无归。
“白檀,我们谈谈吧。”妲己被他抱到沙上,开了口。
“你想谈的事情我不会答应。”他的神色又冷淡了,直起身,语调漠然得毫无转圜余地,“苏妲己,我说过很多次,唯有离婚的事情你想也不要想。”
妲己愣住,“我要和你谈离婚?”
“不然还有其他事情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追着我满世界地跑?”
他一句话,惹得妲己心酸到想哭又想笑。怪不得他昨天宁可一夜不归,怪不得他在电梯里泠然回绝……
有绵软的感情从妲己的心脏铺开,渗入四肢百骸,她安静了几秒,抬头,黑白分明的杏眸望进他深沉无光的眼底,眉眼笑弯,“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你坐下吧,要么头低一点,这样一直仰头看着你谈话很累。”
男人薄唇紧抿,依言俯身,还没问她要说什么,就被女人一双藕臂勾住了脖子,柔软温凉的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