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清从小就被病魔缠身,普通的感冒,别人四五天就好起来,她却活活病了将近一个月,高烧不断。从那之后沈露算是彻底见识了人的抵抗力能差到什么地步,吃药吃多了,什么都不管用了。
苏幼清好像听不见她说话,醉了便将脑袋靠在沈露的肩膀上,胡言乱语地呢喃。
沈露从她支离破碎的话语里面大概理清了一条脉络。
她不可思议地问:“幼清,你就这么放弃他了?”
苏幼清一动不动,片刻,闭着眼睛道:“嗯。”
不然还能怎样。
“你当年放弃苏亦庭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会后悔。”沈露转过身来扶着她的肩膀,“现在呢,同样的错误你要再犯一遍,再让自己孤孤单单地痛十年吗?”
苏幼清睁开眼,短暂的怔忡过后,又痴痴地笑了,“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啊。”
现在的她,好像也没那个本事了。
“你不能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季挽歌就可以?”沈露冷笑,“这是苏亦庭欠你的,你最多只是从他妹妹身上讨回你应得的。天道轮回,这算是你的错吗?是白檀没守住自己的承诺和苏妲己结了婚,从头到尾你做错什么了?”
“露露。”苏幼清无声地深呼吸,视线有些伶仃的寂寞和无助,“我跟白檀不可能。”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有本事搅得妲己和白檀离婚,白太太三个字照样不是她的。
沈露一怔,低声道:“那件事在他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苏幼清没言语。
沈露也沉默了。
“有时候我觉得他的温柔是真的,真的对我动心……欣赏我的行为举止、喜爱我的性格风度,或者干脆是为我这个人而着迷。”苏幼清靠在沙上,望着五彩斑斓的天花板,被LED刺得眼睛生涩的疼。
“但更多时候他给我的感觉是,其实这些喜欢都是假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根本不会正眼看我,我就和他身边的花花草草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沈露抬手为苏幼清揉着太阳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小时候妲己经常告诉我,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魅力。”苏幼清低笑,“后来我现是真的。可并非每个男人都有耐心去觉女孩子身上的特别之处。总需要一些什么来吸引他们的眼光,比如最通俗的,长相。只有他们第一眼对这个女孩感兴趣,才肯开始慢慢了解她。”
沈露懂了,她是说,对她而言,吸引了白檀目光的东西,是那件事。
因为有了那件事,白檀才开始慢慢注意她,了解她,从而欣赏她温柔懂事的性格和脾气,更喜欢她偶尔的傲娇和刁钻。
可是那件事——
那件事为她吸引来了白檀的目光,却也变成了一道再坚固不过的城墙,一道再深邃不过的天堑,横在他们中央。让白檀对她只永远停留在喜欢和欣赏,永远永远,也不可能跨过那条线,真正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