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忆涵吓得手一抖,手机掉在水泥地面上,几乎同时,身子一缩,藏在棉被里。
“富贵,开门,咱老哥俩喝点。”叫喊伴随拍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简忆涵……
从棉被里慢慢探出头,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富贵,快点起来开门,我知道你回来了。”拍门声还在继续,大有不开门就不走之意。
没办法,简忆涵只好对着外面大声说了句,“我爹睡了,你明天再来吧。”
尽量学着孙小霞的声音和语气,怕门外的人听出异样,知道她初来乍到,找她麻烦。
母亲袁桂芝说,他们在外打工的时候都是孙小霞一个人在家留守。
还好门外的人也没再坚持,惋惜的嘟囔了一句,“睡得真早。”然后就拎着酒瓶走了。
简忆涵起身贴着窗户,听见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一颗心才放下。
忽然响起手机掉在水泥的地上,跳下火炕捡起,按了开机键,还好,没有摔坏,只摩出几道擦痕。
和母亲的通话早已自行挂断,又爬上火炕,趴在被窝里,用睡衣的衣袖擦了擦手机,后壳的几道刮痕怎么都无法去除。
早上快九点的时候简忆涵才睁开惺忪睡眼,墙角柜子上的电视机还开着,里面正在插播广告。
自从来这里简忆涵就开始失眠,躺在火炕上久久的睡不着,后来听着电视机的声音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爬出被窝,昨晚灶堂里的柴火早就熄灭,虽然被窝里挺暖和可是屋子里凉飕飕的,赶紧褪下睡衣把针织衫套上,然后是秋裤,牛仔裤,棉服,都套在身上才感觉不到寒意。
把被褥叠好放回柜子里,穿上鞋去厨房生火。
看着简易的碗柜里放着的小半盆米饭,汤液已经被米粒吸取,一颗颗饭粒胀起,看着就没有食欲。
简忆涵决定用电饭煲蒸点米饭,就像在家里一样的白米饭。
拿了钢盆舀了米,第一次做饭,根本不知道该放多少米,想着一次多蒸些,免得下次麻烦,简忆涵舀了两瓢米,那天她看见母亲就是舀的这些米。
用清水淘洗干净,倒进电饭煲里,老式的电饭煲,虽然也有加水的刻度,但是米是用小瓷碗盛的,主妇们都习惯自己做饭积攒的经验加水,量米的容器早就扔的没了影踪。
加了水,盖上锅盖,通上电源,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加了些。煮了一会,怕水不够就又加了一些,才放心的去点炉灶。
有了昨晚的经验,生活也得心应手,铁锅里加了清水,扣上锅盖,拎起脏水桶去外面倒脏水。
推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乡下特有的气息。
脏水沟不远,出了篱笆院墙外面就是,“诶?你是谁?老孙家来的亲戚?”
一个男孩看见倒脏水的简忆涵好奇的问,看样子也就十来岁,在手里拿着小产子,路边的雪堆上一通神戳。
“是呀,你是谁呀?”本来有些郁郁寡欢,却因眼前这个小男孩的主动打招呼而转好。
“我是张贺,隔壁老张家的。”
小男孩不认生,拿着小铲子,回头指了指距离十几米的一间平房。
“哦,我叫忆涵,老孙家的亲戚。”简忆涵学着小男孩的语气,“哦,”男孩长长的哦了一声,继续戳着雪堆玩。
“你吃饭了吗?”回屋之前,简忆涵问,张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早饭?”她听说过,乡下不比城里,起得早,早饭也吃的早。
男孩一下一下的戳着雪堆,“奶奶做的饭不好吃,我没吃。”
看样子简忆涵就知道这孩子挑食,瘦不拉几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要不?你来我家吃?”简忆涵出邀请,对这个孩子印象特别好,因为他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张贺想了想,像模像样的点头,“好吧。”
……
十分钟后。
“不对,你这样不对,我奶奶不是这样切的。”看着简忆涵切的干豆腐,张贺急得直跳脚。
“这样呢?”简忆涵把高豆腐调了个方向,又切下一刀。
“诶呀,也不对,你怎么这么笨呢!”张贺直接没了耐性,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连干豆腐都不会切,不耐的一推砧板前的女人,嫌弃道,“起开,我帮你!”
被一个小孩子嫌弃真的丢人,但是有什么办法,她看见母亲这样切过,可是她切了之后,形状就变了。
把刀放在砧板上,站在一边,看小厨师切菜。
或许是天分,亦或是农村的孩子经常帮大人干家务,不到十岁的男孩,切起干豆腐一点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