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远淡的眉峰蹙了起来,不顾她的躲避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干什么?”段子矜冷声问。
话音里的三分防备让江临的心微微一刺。
他看了她许久,目光里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做女人要学会示弱,有时候不这么逞强,会更容易得到。”
段子矜想嗤笑,鼻翼一动却不由得嫌弃地别开头,“你抽了多少烟?”
江临身上的烟味很重。
不似平时淡淡的冷香,而是抽了很多很多之后,气息覆在他的西装表面,绕在他的手指上。以至于他一伸手过来时,那烟味便扑面迎鼻。
江临放开她的肩膀,离她稍稍远了些,“抱歉,我忘记了。”
忘记他这些天烦躁得只能抽烟来压抑,所以身上满是烟味了。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才说,“我送你回去。”
段子矜并未拒绝他。
他手里的车钥匙却被握得更紧,以几乎要嵌进掌心的力道。
男人一双黑眸里折射出的光落在她身上。她的面容瓷白精致,看起来比前几天气色好了很多。小巧鼻尖处偶尔呼出温温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小片Ru白色的水雾。
她现在的神色,漠然得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无论是他送她,或者别人送她,对她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
见他和不见他也没什么差。
这样的认知比前两天她泼他一身水,更加让他觉得讽刺。
江临漠漠地笑了笑,推着她的轮椅到副驾驶的位置,绕到她旁边,俯下身子,伸手似乎要抱她,还没动作却又直起腰来。
段子矜奇怪地看着他。
男人冷毅而俊朗的五官此刻却被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带出了些温淡的气质。
他的手边解着西装的扣子,边笑问:“不是说自己也能上车吗?”
段子矜差点咬了舌头。
这男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啊。
她为了跟他抬杠说了气话,他现在便要记仇了?
段子矜无波无澜地看向他身后的车,“哦,好。”
江临的干燥而温暖的手指在她干净却有些苍白的脸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她削尖的下巴处,勾起她的下颌,逼迫她与他对视。
他低哑地笑,“别故意做出这么无所谓的表情,很伤人。直接说你需要我。我能给你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他明明在笑,段子矜却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刺骨剜心的疼。
说她需要他?
难道她不主动要,他就不会给?
江临可真是个被动的男人。
和他这样的人谈起恋爱来,姚贝儿应该也很累吧?
段子矜沉默了片刻,“可是我不需要你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是吗?”江临的笑容渐渐敛去,眸中那些沉暗的情绪被飘渺浮动的雾气遮住,她看不太清,也看不太懂,“你说过,爱和不爱都不是一两天能改变的事。为什么我才三天没看到你,就好像已经不在你的世界里了?”
段子矜一震,心头被他三言两语轻易划开一个口子。
藏在毯子下的手攥成一团,死守阵地才没有被他动摇。
她挪开话题,“既然我肯说你就肯答应我,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要自己上车。”
江临将沾满烟味的西装脱下来扔在后座上,才重新将长臂伸入了她的膝盖后方,另一只手臂揽着她的后背,笑声凉凉的,“我只是想把这件衣服脱了,烟味太大。又没说不抱你上车,生什么气,嗯?”
段子矜怔了怔,自内心地不想理他。
他却在她耳边沉声道:“从今以后,你不主动要的东西,我也会给你。”
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的手便碰到了她后背,刹那间段子矜皱了下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他第一时间现,松了手,“后背疼?”
段子矜的眉毛仍蜷着,“在咖啡厅里撞在轮椅上了。”
咖啡厅……
江临也回忆起那个不知死活,对她动手动脚的小子。
凌厉的眉宇间结了薄薄的冰霜。
段子矜只看了一眼便抓住他白净的衬衫袖子,“够了,你做的够多了,再做就过分了。”
江临垂眸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微动。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音低晦,“为什么你对别人总是那么大度?”
段子矜听出他的话不是在称赞她,而是在埋怨她对他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