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杞,该你的马队派用场了,看到那二十人马队了吗?”
卢杞是神武军骑兵校尉,麾下五百骑兵经过数月训练,虽然还缺少实战训练,但胜在有乌护怀忠这等骑术高手当老师,亦是精进神速。
得令后,卢杞一挥令旗,五十人一队的骑兵立时出列,风暴一般席卷向那股远远窥视的马队。
“中郎将,万一和对方起了冲突就麻烦了!”
裴敬适时提醒。秦晋默不作声,裴敬这个人哪都不错,就是性子和他的那些同伴比起来太过谦和。平素里总有各卫军的人从旁窥伺,秦晋都睁眼闭眼当做看不见,但现在摆明了有人欺负到头上,军器监的三千把神臂弓被捷足先登,连一把都没给神武军留下,既然如此,哪里还有必要给这些人留脸了?
禁苑占地数十顷,早在开元初年就把地圈了,但一直没有兴建园林,后来干脆就改作了禁军的跑马场。因此,在这禁苑中训练的也不止神武军一家。
仅从远处那些战马的成色,秦晋也能判断得出,里面至少有位郎将级别以上的人物,让这些人尝尝苦头,也长点记性,明白明白神武军不是软柿子,可任人随意拿捏。
只见派出的五十人马队奔出去里许有余,那伙人便发现了异常。
秦晋冷着脸断然下令,“传令,想空中射箭示警!”
卢杞挥动将旗,遥遥指挥已经奔出去的骑兵进行弩弓齐射!
一轮虚射的箭雨铺天盖地飞了出去,那二十余骑立时惊觉,呈现战斗阵型,但一转瞬的功夫,便也开始加速,与那卢杞派出去的那五十人在数十顷大的跑马场里兜起圈子。
很显然,神武军的骑兵马术比起对方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卢杞脸上挂不住,便又一连派出去五支五十人的马队,与此同时,他也亲自驱马上阵……只可惜对方区区二十余骑仍旧来回穿梭,游刃有余。
秦晋也微觉差矣,十六卫军的德行,长安上下无人不知,他本对付这二十余骑以为会手到擒来,却想不到数百人都不能奈之何。
而对方并未离开神武军的警戒范围,仍旧兜着圈子,显然有戏耍和示威的意思。
秦晋太阳穴突突乱跳,他已经动了心思。
“乌护怀忠,该你出马了!”
乌护怀忠不愿离开秦晋,便以秦晋马弁的名义留下了下来,他的二百余部众也随之一同留了下来,不过以秦晋中郎将的资格,却用不上这么多马弁,便只好将之一一编入神武军。
一阵呜嗷怪叫,但见五十匹战马呼啸而出,乌护怀忠一马当先,绕了一个大大的弧线,从侧翼包抄了上去。
远处的二十余骑明显感觉到了威胁,立时便一改之前兜圈子的散漫态度,战马聚集全神戒备,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撤退的意思。
秦晋顿觉有趣,对方应该并非那种终日混吃等死的军中纨绔,显示有过实战经验的百战之士,否则也不会在重围之中,仍旧游刃有余,胜似闲庭信步。
乌护怀忠的同罗部骑兵果然不是神武军那些没上过战场上的家养鸟雀可比,声势凌厉如离弦之箭,忽而向东,又骤然向西,继而又一队向西,一队向东,将那二十余骑死死夹在中间。
那二十余骑向前,同罗部骑兵便转向突前。他们向后,同罗部骑兵也随之向后。若是对方或往左或往右冲,则正好撞上同罗部骑兵,乌护怀忠只须前后夹击,便可将之一举击溃。
大约僵持了半刻钟的功夫,那二十余骑忽然放弃了抵抗,并向乌护怀忠喊话示意。
乌护怀忠的同罗部大都是铁勒人,听不懂汉话,便一拥而上,将那二十余人围在当中。这时,卢杞的百人骑兵也终于纷纷涌了过来,将之团团围住。
卢杞催马进入包围之中,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他娘的,哪家不开眼的贼子,敢到俺神武军的训练场来撒野?今日若不叫尔等个个拔层皮,谁也别想囫囵离开这里!”
不过,等卢杞见到那二十余骑围在当中之人时,却险些从战马上掉了下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
秦晋遥遥看到乌护怀忠制服了那二十余骑,便也策马上前。他知道卢杞等人的脾气,刚刚被戏耍了一顿,千万别没轻没重的闹出人命。
这些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活祖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秦晋虽然也想教训教训那些混账王八蛋,但毕竟只是要给对方些颜色瞧瞧,还没到翻脸闹出人命的程度。
否则,杨国忠等人眼巴巴的还找不到借口整治神武军呢,秦晋又怎么可能自动自觉的将把柄递上去?
数里距离,战马飞驰,一眨眼的功夫便奔到近前。见中郎将战马飞至,神武军众人自觉闪开了一条通路,秦晋催马进入重围之中,却猛然间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