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胆小鬼,这种罪名左右都免不了一刀,逃得过去自然侥幸得活,逃不过去就任命吧!”
话音方落,这后院中便涌入了大量的官差,其后还有手持横刀的禁军。
火把之光立马将原本黑漆漆的庭院照的通亮,冯府中的奴仆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吓的瑟瑟发抖,不知如何说话了。
王寿见到这等场面,便心知冯昂自家先乱了,高喝一声:
“哪个是冯昂?”
其实他一早就见过冯昂,此时故意喊上一句,为的就是立威。
这时,那些背主的家奴们才如梦方醒,将冯昂押了过来。
“他,他就是!”
却见这位冯都尉满脸的泥土,嘴角还带着点血丝,一副颇为凄惨的模样,京兆尹王寿冷笑了一声。
“冯昂,可知本官抓你何罪?”
见到来人是那个软弱的京兆尹王寿,冯昂此时到硬气了起来。
“奉劝王使君速速放了冯某,否则,否则你自掂量去!”
正房内忽然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很快便有禁军从正房内又揪出了一名冯家奴仆,却见他右手的手腕已经齐根断掉,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
秦晋恰在此时堪堪赶了过来。
“中郎将,正屋内确有一名娘子,不知是不是……”
他不及对方说完,便冲了进去,却见屋内一片狼藉,蜷缩在角落里抱膝抽噎的,不是繁素又是何人?
“繁素!”
秦晋又惊又喜的唤了一声。
却见繁素似受惊的小猫一般,身子悚然一僵,待看清楚面前之人是秦晋时,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出来,竟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秦晋上前将繁素轻轻抱起,轻声安慰着她:
“没事了,有我在,没人再敢伤害你!”
繁素却只呜呜的哭着,双手紧紧抓着秦晋,仿佛稍一松手,便会不见了一般。
……
鸡鸣报晓,天色放亮,冯昂的两处宅院已经从头到尾彻底的清查了一遍。再别院中解救出的妙龄女子竟然有六十九名之多,而且个个姿容俏丽,其中甚至还有身体尚未长开的少女。
显而易见,这都是从城中各处抓来的,以供冯昂随时享用。
王寿毕竟生在唐朝,长在唐朝,比不得秦晋的接受能力,忍不住连连愤慨唏嘘。
“冯昂简直就是个畜生,这,这不知要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娘子。”
秦晋默不作声,只在暗暗发誓,不论冯昂背后站着多么大的人物,都要将他绳之以法。否则,这天下还有希望吗?
“中郎将,有发现!”
在冯府奴仆的指引下,禁军再别院中四处挖掘,秦晋闻声来到坑前,却立时就被一阵臭气熏得险些呕吐出来,只见一具高度**的尸体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然则**的尸身上不着寸缕,从其体型发饰一眼便可分辨出,当是名女子。
“还有多少?都挖出来!”
话音刚落,秦晋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京兆尹王寿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解救出的良家女子一一询问姓名!登记造册,然后着人通知家属。”
秦晋也是思虑周祥,从自家府中调来了十名侍婢,他们都是李隆基赏赐的宫人,几乎个个识文断字,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不管怎样,让一群老粗去询问这些受尽**,担惊受怕的女子,终究是不甚合适的。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解救的及时,也许是冯昂那厮入夜时便受了惊吓,是以竟一直未来得及对繁素下毒手。
此时,繁素早被秦晋送回了胜业坊,现在等着他的还有一堆触目惊心的事情。
等到天光彻底大亮时,神武军已经在冯昂的别院中挖出了大小尸骨三十四具,而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
京兆尹王寿看的心惊肉跳,他万想不到,在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会隐藏着如此罄竹难书的罪恶。
“这些尸骨看腐烂程度各自不一,当是不同时期掩埋的,看来冯昂应是在多年以来持续作案……”
由于场面过于骇人,王寿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往堆积在一处的尸体上落,只不安而又激动的说着:“冯昂其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秦晋应声道:“王使君所言甚是,冯昂一案,还请使君立即上书天子,陈明案情,莫让小人有可趁之机!”
闻言后,王寿抬右手一拍脑门,“中郎将提醒的好,险些竟耽搁了大事。如此这里便先劳烦中郎将照应,某这就回去写好笔墨文章,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