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鱼朝恩的喝问换来了三声喊杀,声音直透云霄。
“好!随本使杀贼!”
鱼朝恩狠夹马腹,第一个冲了上去,跟在他身后的千余亲卫也如下山虎一般扑了出去。
的帅旗堵在了左翼崩溃后形成的缺口上,任由逃民叛军如何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终是没能将战果继续扩大。然则,他们在左翼的停滞不前,最终影响了整个战局。对叛军左翼透阵而过,骑兵如一把利剑直接刺入中军,直指对方的帅旗而去。
原本已经做了逃跑准备的百姓忽然又发现居然力挽颓势,并一举使得叛军整个军阵陷入混乱之中。
“看,快看,乱贼逃了,逃了……”
那些拼命往长安方向奔逃的百姓有胆大者回头一看,果见先前如潮水一般的乱贼居然已经闹哄哄一片渡过灞水,向东逃窜了。
“杀,灞水以西的叛贼,一个不留全数斩杀!”
鱼朝恩抹了一把满是血污的脸,露出了没有一根胡须的脸。
他的目的很简单,在穷寇不追的基础上,杀光所有不及渡过灞水的叛军。
这场大战从黎明直杀到日落,神策军以两万对十万,一战阵斩逃民叛军两万余级,自身仅仅伤亡不足三千。不得不说,灞桥一战是一场难得的大胜。
捷报就像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被送往长安,观军容使鱼朝恩并没有将自己的得意挂在脸上,他相信不久之后,自己的名字就会像秦晋那小竖子一样震动朝野。
想到此处,他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还多亏了南北衙那些蠢货禁军以两次惨被做的注脚。
“歇息一夜,明日渡河追击!”
逃民叛军今日惨败,而神策军的体力也消耗严重,在敌情不明的形势下强行追击,反不如经过一夜的修整后,再从容出兵。
他相信,以逃民叛军的军纪,能够夜行十里就已经是极限了,这对神策军而言,在日间行军是完全可以从容追上的。
第二日的大战再没有百姓敲锣打鼓的观战,一日斩首两万级,尸横遍野,血肉横飞的残酷场面彻底击碎了他们百战沙场一厢情愿的幻想。原来,上阵杀敌竟日如此可怖难耐。两万具尸体流出来的血水,居然将整条灞河都染得通红……
……
“使君,果不出所料,神武军大胜,鱼朝恩一战斩首两万级,只怕逃民要支撑不住了。”
“神策军伤亡几何?”
“据说不到三千。”
乍一听到消息,就连秦晋都震惊不已,想不到神策军居然如此凶悍,以两万打十万,一战就杀了两万人,这相当于神策军平均每人斩首一级,而且代价仅仅是三千人的伤亡,这种大比例的胜利,恐怕连神武军也未必能做到
秦晋暗暗庆幸,自己一直低估了神策军的战斗力,好在神武军没有与之为敌,否则仓促一战,胜负还真不好说,就算神武军取得了胜利,只怕伤亡也不会小了。
随后,他又惊讶于自己的这种想法,他从未规划过要与神策军兵戎相见,但潜意识里却总冒出这种令人心惊的想法。
“起兵,向西前进三十里!”
神武军右信丰县以东开始向长安做缓慢的推进。一路上,活捉了不少叛军逃卒,经过审讯,秦晋又得知了一则惊人的战报。
神策军居然在灞水以东十五里的位置追上了逃民叛军,并再一次将他们打败。而且经历了两次惨败以后,这支叛军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原本的十万人,死的死,逃的逃,最终还顽强聚集在一起的,只怕已经不到两万人了。
闻听此言之后,秦晋目瞪口呆,逃民叛军声势震动天下,其兴也勃其亡也忽,令人不禁感慨惋惜。
就在得知这个消息不久之后,逃民叛军居然主动派人找到了秦晋,要求谈判招安事宜。
秦晋当着那叛军使者的面冷笑了两声。
“尔等声势大振的时候不谈招安,在这等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的当口再谈,就算秦某答应了,天子和朝廷也不会同意的。”
那使者来时想必也做足了思想准备,但也没想到秦晋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面色不由得灰败一片,继而又强作精神追问:
“难道,难道就一丁点可能都没了吗?不做官,到河工营去做苦力也成啊!”
听到他们直把河工营比做苦力,秦晋就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这种谣言是谁造出来的,对谁又有什么好处。
“河工营堪比苦力?他们在营中不知比逃难时好了多少倍,如何到了你们口中就成了苦力?”
使者表情惶恐,连连称罪,又期期艾艾的问道“真,真的没有余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