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看都没看张花娘一眼,牵起崔小眠的小手,便走进庵堂里面,就好像刚才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桃花庵并不大,也没有香火,甚至听不到木鱼声。贺远带着崔小眠,左转右拐,便来到后面一间厢房之内。
厢房正中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早已摆着一桌素膳。
贺远一把扯下崔小眠头上戴的花头巾,笑着说:“以后再也别戴这劳什子的头巾了,真是难看。”
崔小眠没有反驳,话说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切中呢,她刚满八岁,却要面对这么诡诈的事情,这对于幼苗花蕾的成长是很不利的。
她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呆,便被贺远抓住了,他很没道德的开始耻笑:“这点儿事就把你吓傻了,我今日方才知道,原来你竟如此胆小。”
崔小眠不去看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素鸡,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咬牙切齿地说:“你狠心把我遗弃,自己躲在这里赏桃花吃素膳,难为我还为你担心,以为你让人宰了,你这么没良心,你们家人知道吗?”
贺远笑不出了,他夹起一块炸面筋放到崔小眠的碗里:“你喜欢吃面筋,这是师父特意让人给你做的,你还这么小,师父不想让你陪我一起送死,这才让你走的,一两银要杀的是我,不是你,再说你不是在柳捕头家里住得好好的,师父也就放心了。”
崔小眠冷哼一声,把面筋吃下肚,她想起家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清秀少年:“你让人一直盯得我呢?”
贺远又夹了一筷子大煮干丝给她,声音温柔得让崔小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只有八岁,虽然诡计多端,头顶寸草不生,可是师父还是不放心你啊,哪里忍心让你独自漂泊在外,饿瘦了事小,毁了容可如何能卖个好价钱啊。”
靠!
崔小眠小手一扬,一个天女散花,一大把胡椒粉结结实实全都糊到了贺远的脸上,在贺远的喷嚏和眼泪中结束了他的作秀。
当然,待到贺远洗完脸红肿着眼睛回来时,崔小眠便又做了吊灯被高高挂了起来。
崔小眠居高临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不怕听到窗外传来的风声,还听到了刀剑撞击的声音,而贺远却就坐在她下方的椅子上,用湿布巾敷眼睛,对外面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窗外至少有十把刀剑,人声,金属撞击声,脚步声,到后来又恢复了平静。
待到一切声音全都停止,四周又是安静无声时,崔小眠终于忍不住了。
“告诉我外面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得知张花娘是内奸,还有这个车把式和这座桃花庵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三里坡的捕快,我就不信你没有认出来。”
贺远摘下蒙在眼睛上的湿巾,瞪着那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看着崔小眠:“为师很生气,罚你做一桌醒脑明目的菜,否则别怪我不顾师徒之情,将你挂在这里直到风干做了腊肉为止。”
崔小眠也瞪着贺远,剪水双瞳对赤红双目,犹如地球撞火星,乱石穿空,怒浪滔天,卷起千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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