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采薇不说话,陈庆又语重心长道:“你要是嫁了旁人,有爹和你二叔在,总不能叫你吃亏,就算是女婿以后有什么好不好的,爹也能骂他,他想要纳妾,爹能替你做主,不叫他纳,他也不敢给你委屈受,可摄政王……向来都是由着性子的,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对你好的时候自然千好万好,但凡有一点不如意了,就恨不能把你置之死地,他自小顺风顺水长大,没经过一点搓磨,性子又古怪高傲异常,将来……他要对你不好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陈采薇听了这话也沉默了。
陈庆继续道:“你再好生想想,别那样轻易答应他。”
陈采薇才要答应,就听到门外有冷笑声传来:“原来,孤就这么不叫陈大人信重么?”
紧接着,却见摄政王穿着玄色衣袍,外头披着深红团龙纹的披风进了屋子,他一脸的冰寒,眉目间带着几分凌厉,看样子,倒是十分生气的。
陈庆赶紧起身:“王爷几时来的?如何不叫人通传一声?”
“孤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用支会谁?”摄政王大马金刀的坐下,一双眼睛紧盯着陈庆:“陈老大,别叫孤后悔把你弄回京来。”
陈庆分毫不让:“若是臣知道是为此还京的,臣宁可不回来。”
摄政王倒是气笑了:“说的倒是轻巧,你不回来?难道还想和陈二老死岭南,叫采薇和奂儿给宋氏烧死不成?”
一句话,叫陈庆白了脸,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摄政王敲敲桌子:“你说那么些废话,无非就是担心孤会对采薇不好,孤今儿还跟你把话扔在这,孤自来不重女色,如今看中的也唯有采薇一人,不只现今,就是以后,心中也只采薇一个,再不会纳二色的。”
陈庆还犹有几分不信。
摄政王冷声道:“孤想如何没人阻拦得了,孤不想如何,也没人强迫得了,孤说不纳妾,这世上还敢有谁有异议不成?你当孤是那等靠着父母族人的毛头小子,连妻儿都护不住?”
陈庆犹豫了,摄政王声音更冷:“你的想法孤也明白,不过就是想给采薇寻一个门当户对,年龄相当的好相公,然,那样便真好么,你遍寻京城瞧瞧,不说高门大户,但凡是当着官的或者家境好些的,哪一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的,年纪轻些的,上有高堂,下有兄弟,人口复杂不说,他本人就是个做不了主扛不了担子的,采薇真嫁给那样的人,夫婿虽说不敢薄待她,便你能保证家中别人不会苛待采薇么?自来婆媳关系难处,当世又重孝道,将来婆婆磋磨,你这个做父亲的又能如何?”
一番质问驳的陈庆哑口无言。
他心里也明白后宅之中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和美,自来婆媳关系难处,这满京城里,又有几家婆媳和睦的,不说京城,便说他在岭南所见,那还是寻常百姓家呢,可不晓得多少媳妇是被婆婆暗中治死的,那些媳妇也没有什么错处,有的甚至极贤惠的,可就因着婆婆看不惯,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如今思及,陈庆出了一身的冷汗。
摄政王脸色越凝重:“你忍心采薇将来受苦,孤却于心不忍,孤今日当着你和采薇的面说句真心话,孤自小因什么都来的容易,如今对什么都不上心,只除了仁孝皇后临终前叫孤守护这大楚江山,孤还放在心上,旁的,孤都不如何在意,可偏偏采薇叫孤入了心,可以说,在孤心中,她和楚朝江山一样重。”
只这一句话,陈庆冒出一身汗来。
他讷讷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