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轻妇人手里牵着一名六七岁左右的小公子往院子里走了进来。
那名妇人打扮亦是素雅,身上穿着如意花色褙褂,青褶裙,头上挽着妇人鬓,鬓上简单的佩戴了一支玉簪子,相貌与春生有几分神似。
一侧面上,描绘一朵牡丹花色,丝毫瞧不出脸上有半点损坏的痕迹,眉眼间亦是泛着与闺阁少女全然不同的别样风情,极具韵味。
手中牵着的小公子,面上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粉脸桃腮,生得颇为秀气,不过生了双剑眉,凭添了几分英气,浓眉俊眼,穿着一身学堂统一派的小生儒服,显得娇憨可爱。
晋哥儿牵着林氏的手,兴冲冲的往里走。
一时,瞧见了春生,喜得就要奔了过去,中途似乎想要了一茬,只忽然间又停下了脚步。
远远地冲着春生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嘴里奶声奶气的道着:“家姐,晋哥儿下学归来了···”
春生瞧得忍俊不禁,先是朝着林氏唤了声“母亲”,便又对着晋哥儿招手道:“晋哥儿快到姐姐跟前来。”
捉着他,问他今日在学堂里学了些什么,与学堂里的同伴们相处得可好,每日必定的话题。
晋哥儿描绘的绘声绘色,显然是很喜欢待在学堂里学习的。
林氏亦是走了过来,笑着静静地瞧着姐弟两个说话。
见后头陈相近跟上来了,这才对着姐弟两人道着:“好了,你们爹爹回来了,咱们进去用饭罢。”
春生一家在京城渐渐地安定了下来,过着异常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这样的,亦是春生曾被困在沈家时,心心念念的生活方式。
饭桌上,也并没有大户人家的那些规矩,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并未曾有,仍是与以往在庄子里那般无二,边用饭,偶尔边会说上几句白日里生的趣事。
春生将铺子里查账的事情与林氏交代了一番,又问着陈相近与林氏瓜果花卉种植的事宜,一顿饭,其乐融融。
素素亦是随着坐在了一个桌上随着他们一起用饭。
原本是要祝嬷嬷与方叔一家子亦是随着一同上桌的,就如同以往在外游历那般,可自回了京城,在这别院安稳下来之后,祝嬷嬷如何都不肯了。
毕竟主仆有别,林氏便也未曾强求。
用饭用到了一半之际,林氏想到了一茬,忽而对着春生道着:“再有两月便是你祖母的生辰了,母亲寻思着现如今咱们也已经安定了下来,便想着要不要将你祖母也接过来,与咱们一道住着,春儿,你觉得呢?”
春生听了,立即笑着道着:“这个自然好啊,有两年没有见过祖母了,我可是想念得紧啊。”顿了顿,又问着一旁的晋哥儿,“晋哥儿想不想念祖母?”
晋哥儿忙不迭点头,“晋哥儿很是想念祖母。”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百善孝为先,夫子每日便教导我们,要以孝顺长辈为先,咱们应该将祖母接过来,好好孝敬她老人家的。”
春生听了,忙赞了晋哥儿一句。
一旁的素素亦是夸赞着道着:“小少爷真棒,将来定是个孝顺的。”
晋哥儿为赞得脸微微有些红,有几分羞涩,却仍是一本正经的道着:“这是自然。”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倒是林氏,闻言,又欲言又止的看了春生一眼。
春生自然是知晓母亲眼中的担忧。
其实,要将祖母接来,并非突然的决定,早些日子,才刚搬来京城时,春生便主动与林氏商量着此事了。
考虑到当时还处在冬季,路途遥远,怕祖母她老人家身子受不住,便想着待到了春夏,许是会合适许多。
一晃,便是两年过去了,当时,林氏认亲,春生离府,这件事事太过突然,这一走,又便是两年的光景,连她们都是挂念得紧,更别说祖母她老人家了。
林氏忧心的,无非是沈家那一头呢。
她们一直有意的躲着避着,可是,一辈子这样长,总不至躲避一辈子吧。
可不能为了她一人,落得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探的地步啊!
有这样两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春生已是非常的满足了。
至于以后,每个人命中皆是有每个人命定的气运,好的,坏的,总归是要去坦然的面对的。
且这么两年下来,走多了,瞧多了,春生心境早已经变得无比的豁达了。
再者,这两年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该散的,总该散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