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种几乎是无声的忙碌之中流逝过去了。吃过中午饭之后,老支书的灵堂啊什么的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这时候身着重孝的大黄牙出现在了灵堂外面,找到了老支书葬礼管事的人。
那个管事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爷子,下巴上有一丛花白胡须,看起来倒是有点像个阴阳先生的样子。大黄牙找到他以后,递给他一支烟,说道:“根叔啊,我来找你商量一下,我二叔的丧事咋个规程撒。”
原来那个管事的叫根叔,只见根叔点起大黄牙给他的烟,两个人就在那里商量开了。我站在远远的旁边,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因为我之前看到有油匠在油漆棺材,所以知道他们这里的习俗也是土葬,但是老支书临死前委托我的时候说了要我帮忙如果有机会将他的尸身烧了,这就有点难办了,我必须要想办法怎样能够劝说大黄牙改变主意,可是我知道一定是很困难的,所以我就得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只听大黄牙说老支书在临死前一再交代要快点将他下葬,可是我却没有听到他说要将他的尸体火化的事情,听到这里我心里开始犯难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个陌生人,总不能对人家的葬礼横加干涉吧。我要是直接找大黄牙去说吧你二叔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吧,估计他会请几个人将我抬起来扔出去的,也不会在乎我是不是什么热爱学习、献身地质事业的有为青年了。
大概抽了一支烟的工夫,他们商量完了,尊重老支书的意见,早日将他下葬,而且正好明天的日子就不错,可以下葬,于是他们定好今天下午入殓,明天下午下葬。我听完他们的交谈,自己也在心里做好了自己的盘算。
如果最后实在是火葬不成,那我就只好先想别的办法了,实在不行等他们在将老支书入殓之后盖棺之前,我再瞅机会先使点手段,用点镇尸符什么的先将他的尸体镇住,防止他的尸变,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一定会尸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比较小心点好。等到以后有机会找到他的家人的话我再回来恳请大黄牙重新将他的骨殖起出来在进行火化,那个时候理由正当,他应该不会反对的。
之前看到他的胸口的伤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中毒很深了,黄静娴不愧是活尸的脑,的确是够厉害,只是隔着衣服拍了老支书一掌就已经这么严重了,要是真的让她尸化完成了,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村里又回来了很多村民,他们都是刚从山里面采药回来的,原来今天竟然是之前预定好的药材收购日。
可是当陆陆续续回来的村民们带着千辛万苦采来的野生石斛准备来到老支书的家里进行交易的时候,却看到了老支书的葬礼。
毕竟是大山深处的小山村,民风淳朴,大家看到自己尊敬爱戴的老支书突然之间撒手人寰了,虽然在山里面餐风饮露了好几天,但是却都没有顾得上休息,就自觉地加入了葬礼的人群,各自找自己能干的活儿又开始忙开了,没有一个人在那里闲在的。
可是在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的我能看得出来,那些充满了疲惫的人们眼中和神态里还是流露出了巨大的失望。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非常能够理解,因为老支书就这么突然地走了,他们费尽了千辛万苦才采来的珍贵药材有可能就要砸在自己的手里了,虽然也有别人会来收购他们的药材,可是他们因为之前老支书承诺的五倍的收购价格几乎是举家进山,把家里的其他活计都给耽误了,所以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收购价格的话,那他们其实就赔大了。
而且随着来到葬礼上的从山里回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这种情绪就越来越重,我甚至听到好多年轻的村民都开始在一起商量起来,准备等老支书的葬礼一结束,就赶紧结伴去县城找点零工干干,好多挣点钱,补贴一下家里的经济损失。
听到这些,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原本承诺以五倍的价格收购野生石斛是老支书为了让村民们不坐那辆神秘的夺命中巴车去县城而想的缓兵之计,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无辜村民成为新的活尸。
可是如果大家现在因为老支书人的不在了而又开始重新回到县城的话,那之前老支书的种种努力就全部白费了,这绝对不是他老人家愿意看到的,他在泉下有知,一定也不会瞑目的。
而我,也绝不会坐视这种情况的生,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我要成为新的药材收购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