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浮成了这样，眉宇间，尽是轻蔑放荡，仿佛对于他来说，刚刚那种事，真的是在寻常不过，错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她的确是生活不算如意，但也不至于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时又气又怒，却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喉头还有无数的怒骂要反驳，到了最后，她还是咽了回去，只冷冷瞪了一眼顾仲译，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低沉的男声，带着十足的压迫力，在乔乔单手扶着门沿的时候，在她背后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顾仲译看着那抹僵硬的娇小背影，眸光流转，脾气还挺大的，不，岂止是大，还倔，他挑起长眉，在乔乔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一翘，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邪魅，“就这么点承受能力，还想着来顾氏上班？苏乔乔，这不是你家里，还允许你耍点小脾气，你以后会遇到更多不公平的事，你到时候就是抹抹眼泪甩头就走？给你的上司看脸色，你想清楚后果了吗？”

乔乔真是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她本来是不想多说，因为觉得没劲透了，结果顾仲译这话说的——倒打一耙么？

她豁出去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脸来，就狠狠瞪着不远处，面色清俊淡漠的男人，“不管是做什么，我苏乔乔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凭什么让你这样羞辱我？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你认为我是故意爬上你的床，那我同样也可以认为你就是故意想要睡了我！顾仲译，别人都会忌惮你，但不表示我要允许你玩弄我。我这不是在给你看脸色，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尊严，倒是你，你做出这样轻浮放荡的行为来，你觉得是一个上司应该做的吗？”

顾仲译挑眉，不知是不是乔乔的错觉，她此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没有生气，反而是看着自己的视线，越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虽都是肺腑之言，可真的通通说出口了之后，到底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不是胆小，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牵扯太大，之前刚刚捅了一个孟元川的“马蜂窝”，还没有想好对策，现在要再把这尊大佛给招惹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顾仲译双手缓缓插入西裤口袋，顿了顿，朝着她走来，乔乔心头一紧，结果人家站在她面前，只要笑不笑看着她，“我故意要睡了你，嗯？”他用一种低沉黯哑的语气，重复她刚刚其中某一句敏感的话，随后又弯唇，意味不明，“我不需要故意，我要想睡你，早晚你会心甘情愿。”

乔乔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深意是什么，顾仲译却已经走过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好了，把你的那点小任性给我收了，现在出去谈合约。”

※※

路上，乔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顾仲译坐在后车座。

开车的司机好像是顾家的其中一个，乔乔只觉得有些眼熟，气氛就显得更僵硬了一些。

她一直都在揣摩着顾仲译在办公室说的那最后几句话，不敢深入去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做不到不去想，因为狭小的车厢里，始终都有男人身上那种霸道的男性气息，让乔乔更是心慌意乱得很。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半响才现是自己的。

因为在寂静又压抑的车厢里格外突兀，乔乔几乎是看都没看来电号码，就赶紧接了起来。

“苏乔乔。”竟是孟元川的声音，洋洋得意，“还想要录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