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这可是错怪婢了,这帐簿子上清清楚楚都写着呢,这半年府里开销大,复了爵位宴请,重新修葺侯府,各房里添置丫头婆子,哪一处不是花了大把银子,也是为了夫人娘子们住的舒坦,有得用的人伺候着。”常嬷嬷有了底气,说话声音也大了些,“不是婢倚老卖老,三夫人且瞧瞧,如今不光是琼碧院,就是世子夫人这琼华院也是节衣缩食,没多少结余的。”
沈若华瞟了眼陈氏,只见她微微笑着,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听着常嬷嬷与自己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交锋。她笑了,与陈氏道:“我一直病着,不知道世子夫人这里也是这般情形,还真是难为了。”
她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也没法子,那一万九千两银子也不知道去处了,这边账上只得五百两银子,又赶着要月钱。”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怎么我也不能坏了这规矩,自然是想办法也要凑了这五百两银子送过来。”
常嬷嬷满心得意,三夫人还想闹,不过这么几句话就堵了她的嘴,果然没用的还是没用!她正想张嘴再说几句,挤兑挤兑沈若华,却听沈若华继续道:“可惜我娘家在保定府,远水救不了近火。好在这京都公侯之家的贵府里,我还认得不少夫人女眷,一会子我就带着丫头一个府一个府去找她们借银子去,想来她们知道了我的难处,终归还是愿意借些体己钱与我的,明日我就让人把这五百两银子送了来,待我过两日把那些压箱的头面送去当了银子还了她们就是了。”
常嬷嬷噎得好半天喘不上气来,陈氏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望着沈若华的目光很是复杂,语气轻柔地道:“三弟妹不必着急,都是自家人,哪里还能真的为了这银子就生分了。”
她轻言细语:“不过是五百两银子,若是出去找那些夫人娘子们说了,还只当咱们侯府揭不开锅了呢。”
沈若华也是轻轻一笑:“世子夫人说的是,只是我陪嫁单子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压箱银子两万两,陪嫁的铺面都是西市上好的铺面,这嫁过来不到小半年光景,只剩下五百两了,回头要是教我娘家知道了,怕也是担心的,只当这堂堂广平侯府要靠着新媳妇的陪嫁过日子了,那岂不是生出误会来。”
常嬷嬷的脸色已经如同猪肝一般紫涨,却是说不出话来,沈若华的每句话都是在生生的打脸,又挑不出什么来,她只能忍着。若是真的闹到沈家人与其他公侯府里的女眷知道了,只怕广平侯府要彻底丢人了。
陈氏笑着与沈若华道:“三弟妹也是想早些把银子交上来,不如这样,这个月的银子不急,我先替弟妹圆着,有什么以后再说。”
沈若华笑得温柔:“那就多谢世子夫人了。”她不急,她要的不是五百两,是要把他们吞进去的都吐出来,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