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她似乎总在哭,总在流泪,仿佛一下子她便变得不坚强了,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
浑浑噩噩间,耳边有人在与她说话,她想要努力的听清,然而那人却不说了,当她觉得耳边已经没有声音的时候,却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还有一滴滴可灼伤肌肤的眼泪滴在她手背上。
她又想起前世那种种不堪回之事。想到抱着已冰冷的华瑶跪在南门前,她的眼泪便止住了,哭能有什么用,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弱小。
“这都两天了,阿君为何还未醒过来?”霍丹兰忧心的说,她身后站着的喜鹊手里托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精致的小瓷碗和银勺,是霍丹兰新熬好的莲子粥。
霍白川坐在屏风前,听了长姐的话,接话道:“太医不是说就快醒来了吗?长姐莫要担忧。她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快就死的,俗话说,祸害活千年。她这才十年不大,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
“白川,阿君可曾得罪于你?为何你总要与她过不去?阿君不过是个孩子,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不学会照顾一下她?”霍丹兰听了他的话顿时便不乐意了,开口便训。“你是霍家嫡长,如今又入了朝,虽未封官,却也不能像以往那般做事没轻没重。”
霍白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指了指小胖,“给爷捶捶腿。”
小胖苦着脸走过去,每次丹姑姑训公子的时候,他便开始折磨自己,真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捶了好几下,霍白川指了指小胖的头,“你想捶死爷啊?”
霍丹兰听了外间的动静,从赵淑的床沿上站起来,走出屏风,来到霍白川面前,“白川,阿君还在病中,你要闹出去闹,莫要在这里吵吵。”
“长姐自从来了永王府就变了,你以前从不说我吵吵,所以现在在长姐心中,那个小郡主比你弟弟还重要。”霍白川站起来,粗着脖子开始控诉,他看不下去了,自从赵淑从宫里回来,他的长姐便衣不解带的照顾,宫里派来了宫女太监,医女太医都靠边站,他不明白,这个小郡主除了胆子大一点,还有什么好?
值得他本就尚未病愈的长姐没日没夜的照顾,当年他病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照顾过。
照顾人可以,但起码要休息一下,这样下去,赵淑还没好,他的长姐先要病倒了。
“你说什么话?你还有二娘,阿君有吗?”霍丹兰斜了他一眼,“还不快去看阿君的药煎好没有?”这句便是冲着小胖说的。
小胖感激涕零的下去了,现在的公子是最恐怖的,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霍白川被霍丹兰问住了,别过头,不自然的道:“她过几日便要随太后去观州,长姐先好好休息,我已让人给你收拾,长姐随太后去观州医治,奏折我已经递到宫里去了。”
“太后要去观州?”霍丹兰一直在照顾赵淑,并不知晓,如今礼部的人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太后要去观州,观州虽离京城不过半月路程,但观州并非寻常地方,那是赵氏家族的源地。
观州还住着好些皇家宗室,虽然都是旁支,但也非同小可,礼仪虽不至于不懂,但礼部的人却还得派人去教一遍,还有沿途的百姓,都要派人去教化,太后凤驾,见着了该如何如何。
“太后将执家的执海赐给了君郡主,代价是太后带君郡主去观州。”霍白川声音有些冷,凭心而论,赵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得益最大的便是明德帝,然而明德帝却连个人都那么吝啬给。
他算看明白了,明德帝此人,有容人只量,也不过仅限于为他所用之人罢了。
只是,这并没什么错。
霍丹兰沉凝片刻,太后一如既往的看得透。
“阿君离了京城,你便搬出王府罢,只可惜没时间慢慢找院子,霍家在京中的院子,我总觉不好。”霍丹兰道,想到霍家在京中的院子,她便皱眉,如今霍家京中的院子是一房旁支族叔在打理,虽不怕他不肯把院子交出来,却也是麻烦一件,只是也不能让他霸着院子不放。
左右,不过麻烦罢了。
“长姐放心,君郡主醒过来,还得出了气才会走,放心吧,时间不会太短。”不过几日,霍白川已将赵淑的心性摸得透透的,受了这大委屈,若不报复回去,他名字倒过来写。
恰好此时,赵淑醒来,听了霍白川这句话,轻笑一声,知她者霍白川也。
喜鹊一直守在赵淑床边,见她醒过来,忙惊喜的道:“郡主,您醒啦?”
屏风外的姐弟两听到喜鹊的声音,霍丹兰急忙越过屏风扑到赵淑床前,紧张的问:“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对了,该喝药了,快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喜鹊福了福身,折身出了赵淑的屋子。
赵淑给了霍丹兰一个安心的微笑,“姑姑放心,我无碍。”
“无碍便好。”她握着赵淑的手,扭头对屏风外说了句,“白川,去请彭太医来。”
“遵命。”屏风外传来霍白川懒懒的声音,随后便是离去的脚步声。
守在门外的执海等人见霍白川和喜鹊相继出来,便问:“霍公子,不知郡主可是醒过来了?”
霍白川看了执海一眼,执家八百死士都归于他手下,下面的人得来的消息,也均称执海此人够狠,这两日见了,他便知,此人果真是够狠,凭执家的面相,纵是老了,也不会长得如此的丑。
“郡主醒了,去请太医。”
彭太医被拽来的时候,气鼓鼓的,他正研究着方子,如今的年轻人真是越不懂事了,恨恨刮了一眼拉自己来的小太监,气不打一处来。
见了赵淑,那气才消了下去,把了脉,又开了几帖药,女医也避开众人掀开赵淑的裤管检查了膝盖,没什么大碍,这才回宫禀报。
赵淑吃了药,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才道:“扶我出去,把人都叫到院子来。”
喜鹊想起霍白川那句,受了委屈不出气,不是郡主的风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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