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蓝诧异地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竟然是鸿儒书院院长的亲笔书信。说书院将于承德元年春重新开院,并诚邀她任女院院长一职,落款人是方海山。
“承德”应该是新帝的年号。
容淑蓝甩甩头,拿着信反复地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看错,才抬头问道:“这方海山是谁?”
“鸿儒书院现任院长。听说是有名的大儒。”
“名儒怎么会认识我?”
“……”
苏卿还真被问倒了,过了片刻,才答道:“我想,这件事,应该是沈家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方海山,或许还是沈家门徒。”
容淑蓝转身坐下,曲指在小几上敲了敲,抬头看苏卿,“你觉得我应该去?”
苏卿垂眸,看着容淑蓝的眼睛认真道:“师傅,我不知道您跟沈家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们必须跟沈家交好,不能交恶。我敢断言,不出一年,这天下就该改名换姓了。”
容淑蓝扁着嘴垂下了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心底她也是认同苏卿的看法的。
这天下谁做主,容淑蓝一直没什么特意的想法。只不过,今非昔比。如果她是孤家寡人自然毫无顾忌,但如今她家大业大,一个不好,身后的人都会跟着她一块儿倒霉。
所以,容淑蓝经常劝自己做事不能太随心所欲了,得留点余地。
可是,她跟沈家的恩怨,哪里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想要跟沈家交好,那只能把自己给赔进去……
“师傅?”
容淑蓝回了神,苦恼道:“我跟沈家的恩怨一言难尽,这事你别管。”说着,又笑了起来,“横竖还是明年的事情,暂且放着吧。”
苏卿:“师傅,虽然书院是明年开学,但是,这件事,得提前答复人家。”
“……那就答应下来吧。”
逃避退缩从来不是容淑蓝的处事风格。无论这件事是否处于沈瀚的手笔,她都毫无畏惧。不就是教导一群小丫头读书写字嘛,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她还不能胜任?
管琴把后院的正房和东厢都给收拾出来了。
容淑蓝指了指东厢,道:“苏卿,以后我们暂时住在这里,你就睡东厢。”
苏卿看了她一眼,垂眸道:“是,师傅。”
容淑蓝没留意苏卿忽然变红的耳根,扭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左右无事,不如去北郊看看。
“苏卿,带上人手,我们去北郊看看。”
一行人直接从北城门出了城,沿着城墙走了一刻钟,就来到了北郊。
诺达一片乱石滩,已经被填平了,主要用料是碎石、沙子和淤泥。地势高低不齐的地方,被修建了五到八级台阶不等。
昨天回来得晚,半夜她又离开了容家庄,冯守信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北郊的事情。看样子,这块地冯守信下了不少功夫和心血。
冯守信把地填平后,许是有好些天没过来看了,此刻空地上,三五米一堆,到处堆满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