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月原就生的妍丽娇美,现下经由她身上这套既富丽又雅致的衣裙一衬,越的显出她的明媚照人来。
薛氏当下就喜道:“近年来我听得说,大房里的那个二女儿生的极是貌美的,还得了个什么京城双姝之一的名号。依着我说啊,任凭她生的再是貌美也是不及我的圆圆的。明日大家见了面,咱们就好好的将她给比下去。”
“娘。”叶明月闻言就嗔了她一眼,只说着,“别人素来便是抬着别人家的孩子,贬着自家的孩子,怎么到了您这倒是正好反过来了?”
薛氏却是不以为意,笑道:“娘是个直爽的人,做不来那些个虚套子。我的女儿生的好,作什么不夸,反倒要贬?”
眼见得叶明月又要开口说话,想必还是要说她的意思,薛氏便忙起身站了起来,只说着夜深了,圆圆你该歇息了,记得明日一定要穿娘给你挑的这套衣裙之类的话,然后转身便飞快的走了。
她这个女儿虽然现下才十三岁,可有时候就和个小大人一般,说出来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薛氏心里是有些怵她的。
而叶明月望着薛氏的背影,再是看看屋内大开的箱笼和铺满了一整床的衣裙,也就唯有扶额叹气的份了。
她这个要强的娘哟。
不过次日叶明月还是依着薛氏的吩咐,穿了薛氏昨夜挑拣的那套衣裙,同着薛氏一块儿坐在马车里进了京城。
武安伯府位于千张胡同,三间兽头大门,瞧着很是恢弘大气。
只不过现下正值隆冬,空中又飘着雪花,这三扇门都是关得紧紧的,也并没有一个门子在旁边。
薛氏在马车里撩了帘子往外望了一眼,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早先多少日就已经是让人捎了信回来,只说今儿腊八咱们是必回来的。可你瞧瞧,不说有人出城迎接着,现下连个门都是紧闭着的,又没有一个下人等在门口。难不成还要咱们自己去叩门不成?”
薛氏的语气颇有些不忿。
想来也是,叶贤嘉虽说只是一个庶子,但好歹是离了武安伯府十六年后再回来。现下又是进京述职,官位是指定了还要往上再升的,便是真的遣了人出城去迎了他们一家子那也不为过。可现下这倒是算什么呢?连大门都是紧紧的关着的。
这当会自然不是拱火的时候,所以叶明月便柔声的安抚着薛氏,只说今儿天冷,必是下人偷懒之类的话。
而那边厢,叶贤嘉已经是让着自己的长随上前去叩了门。
半晌之后,方才有一个小厮睁着惺忪的睡眼过来拉开了条门缝,探了头出来,语气甚为不耐烦的嚷嚷着:“谁啊?这样大冷的天,乱叩什么门呢?”
纵然叶贤嘉惯常是个温和的人,可是这当会也是有些动了怒。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握着马鞭子走了过去,沉着一张脸,望着那小厮,冷声的就道:“开门。”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六年,任凭再是温和的人,那身上也还是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的。
那小厮被他这一唬,原本惺忪的一双眼立时就睁大了。但到底还是仗着自己背后是武安伯府,就将那因着冷而佝偻的腰板挺直了,色厉内荏的喝问着:“你是什么人?武安伯府的大门岂是你说开就能开的?去,去,赶紧走。”
叶贤嘉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只把那小厮望的已经挺直了的腰板重又佝偻了回去。
“老太爷和老太太没对你说今日二爷要回来的事?”
那小厮茫然着一双眼,只说着:“二爷?什么二爷?并没有人同我说过今日有谁要回来的事啊。”
叶贤嘉的脸色这当会真的是完全的冷了下来。不过他也并没有怎么作出来,依然是隐忍着,只是望着那小厮,沉声的说着:“去将叶安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