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林文山平日自诩自己相貌不差,可是现下他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时,同为男人的他都不得不惊叹对方相貌的俊朗。
但是这个俊朗的男人现下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浓重的血煞之气,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他心中满是恐惧,随后不由得就觉得裤子里冰凉一片。
他想跑,但这个男人已经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明明也不见他如何用力,但林文山就是觉得背上似是泰山压顶一般,只压得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下一刻就会爆裂一般。
他只觉得有浓重的腥甜之气自腹中涌起直至喉间,但偏偏被嘴中的一嘴泥巴给挡住了,一口血沫子又被原路给呛了回去。
这时就听得那个男人在嗤笑着:“你也就这么点能耐?”
随后林文山就觉后背上一阵轻松,想来是那个男人将踩在他后背上的脚收回了。
只不过他才刚松得一口气,但陡然之间那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那个男人竟然是用穿着鹿皮靴子的脚踩着他的右手,随后渐渐的用力,慢慢的碾断了他右手的五根手指。
所有的痛呼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出不来,林文山只痛得额头冷汗淋淋,整个人就要晕厥过去一般。
好在这样的酷刑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那个男人终于是收回了脚,随后转身扬长而去了。跟随着他的那两个人也随即跟了上前去。
林文山直到现在都还不晓得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又是因着什么事得罪了对方,竟值得对方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而很显然沈钰也没想让林文山晓得他是什么人。
这样一个街头混混似的人物,他觉得都不屑于让对方知道他是谁。
等林文山的这事过后,沈钰便又开始准备着他和叶明月成亲的事。
虽说成亲的一应东西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都准备好了,但沈钰总是想要给叶明月一个隆重的婚礼,让往后京城里的所有人提起来的时候都艳羡叶明月,所以他总是尽可能的想将所有的事都办得尽善尽美,不允许出一丝差错。
转眼已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适逢叶明月十五岁的生辰。
去年叶明月十四岁生辰的时候沈钰送的是一支蝶恋花缀着小铃铛的步摇,这次十五岁的生辰他真是恨不能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叶明月的面前来。
红珊瑚手钏,翡翠碧玺头花,珍珠步摇之类的各色珠宝饰,琳琳朗朗的装了两只香樟木锦匣。
叶明月被他给吓到了:“你将这些都拿过来做什么?明日我不是就要嫁到你家去了?你将这些拿过来了我明儿还得带到你家去,多麻烦啊。还不如你直接就放在你家里,等明儿我嫁过去了你再给我看呢。”
沈钰面上笑吟吟的:“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我就想早一刻将这些拿给你看也是好的。若是你嫌明儿带过去麻烦,那给你看过之后,待会我就带回去,放在咱们新房里我给你置办的那张梳妆桌上,好不好?”
一面说,一面又自锦匣里将那串红珊瑚手钏拿了出来,拢到了叶明月的手腕上,笑道:“这串红珊瑚手钏你就先戴着,不要取下来,就当今晚我一直陪着你。”
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啊。叶明月红了脸,随后就瞪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沈钰还不走,只是倾身凑近过来几分,笑道:“过完今晚,从明天开始,我们这辈子就会每天都在一起了啊。”
“所以你要珍惜你今晚还是一个人的夜晚啊。”叶明月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不,”沈钰却是颇为真挚的说道,“我更宁愿今晚和你在一起。”
叶明月不再理睬他,转身自走了。
不过转过身来的时候她面上眼底还是泛起了笑意。
傻子,从明天开始,这辈子我们就会每天都在一起了啊。
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好,至次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被薛氏给叫醒了。随后是好一通折磨,又穿喜袍又上妆的,随后就等着沈钰过来接人了。
虽然叶贤嘉平日对着自己这个女婿的时候是很严肃,可是这当会看着沈钰前来接亲的时候受着旁人的故意刁难,他倒还上前给沈钰解了围。
叶明月的闺房里,薛氏正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任凭旁人怎么劝那也是止不住眼泪水的。
自己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女儿,就这样的嫁到了旁人家去,随后即便同在京城,但英国公府才是她的家了,而她再回这里,却不是叫做回家,而是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