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下一副好棋不如选一个好棋子,沉沦了那么多年的局面必须被打破了。我有种预感,新一轮改革的开始,就来自于那孩子。”
长官紧盯着威势渐熄的沼泽泥流,紧了紧手掌,最后吐出了一句:“老子装傻了那么多年,扮好好先生那么多年,这个位置也算是坐稳了。也是时候……该做些动作了。”
剩下的话语都被轰隆作响的战事湮灭在颤抖的地壳之上,云默冷凝着眼收住了外溢的力量,越熟练地收势完整,将所有的动作都结束在一个“提起”的手势中。
“轰隆隆——”
只听得一阵雷鸣般的炸裂声在前方响起,一颗被厚实且凝固的泥浆包裹住的实心大球从泥泞不堪的土壤中被大力提起,缓慢地升上了半空,再重重地砸在了于刹那间凝实的土地上,震得地动山摇,让不少人都稳不住身形地摔倒在地,传出一声声咋咋呼呼的作痛声,好看的小说:。
“呼……”云默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抹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子,脸色倒是愈加苍白了些。
她回过身看着一众被泥水染得乌漆墨黑的士兵,淡淡地吩咐道:“在这个大球上泼些汽油,点火烧着,没一个钟头不准停。变异植物大多会炸死,不用火烧成个熟食,只怕还会有异变。”
在北极极点之地挖出的属于侏罗纪时代的普通种子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能够在现在的环境内死灰复燃,更何况是这株接近三阶的大型植株,不用火烤,她必然不会安心。
可以说,云默是个谨慎到患了强迫症的晚期患者,早已进入了药石无望的地步,一般只会更加严重地恶化,断不会有好转的余地。
她就这样甩手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忙碌地按照她的指示做的新兵,唯恐那巨球内的东西诈尸起来,伤到了这群兵蛋子。
屠昆踱步到云默身边,将手中的一瓶矿泉水放在她的身侧,回望向身后想靠近却又不敢的兵蛋子,只觉得很是好笑。
冲天的火势夹杂着刺鼻的汽油味熊熊燃起,云默望着那渐渐被烤得通红的土壤,脸上一片漠然。
“就这么烧着?然后怎么办?”屠昆问道,对眼前这个和他家里孩子一般大小的女孩,他实在不能单纯地将之当成一个晚辈。更多的时候,就像是在面对上级一样,许多话语都要斟酌着说出口,小心翼翼地让他自己都惊讶。
“烧着,等天亮了再扒开来。”云默拧开了瓶盖子喝下一口水,理所当然地说道,“把晶核给我留下,这株变异植物我并没有伤到根本,你们把标本带走即可。”
“不过要记住,最好不要轻易将它放置在潮湿又充满阳光的环境里,务必是干燥的地方做研究。不然的话,万一它某一个部位没死透,还会借着环境的有利因素展起来。到时候,想控制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藤条系的植株体,最是难缠,若不是遇上的这个是弱智,就不是两个新兵受伤的代价了。
“对了,那俩小子怎么样了?”云默抬起下巴自然而然地指向受伤的后辈,元帅味儿十足地问道,“看起来伤的不轻。”
屠昆被“小子”二字雷了一下,回过神才说道:“一个失血过多,身上倒是轻伤,现在昏迷着,被人掐着下巴灌红糖水;另一个外表没什么损失,只是骨折了多处,内脏有些移位,具体情况待议,若是不见好转,明天就单独派一辆路虎送他回去。”
只要云默还在这儿,他们便是安全的,如此,即使将士兵遣回一大半也并无不可。
“也好,随你们便。”云默瞅着吓得不轻的一群维修工人,眉头一皱道,“既然人都醒了,想来也睡不着,干脆让他们加快进度吧。早完事早了,再待下去保不准还会出来个什么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在云默心里,还是对区域内的威压充满了信心。至少,植物确实是个意外,但在针对丧尸类的黑暗生物上,必然是能将不轨者吓退的。
不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了事的好,她的同伴尚未清醒,干脆拿一个猴袋子的晶核喂醒他们,早些起来给她干苦力才是正道。
屠昆点了点头应下,只觉得基地内技术人员的心态不合格到极点,真该棍棒教育一下。
于是,伴随着浓烟滚滚的大型火光,一众苦逼的维修工人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坑操作,即使心有怨言,但形势比人强,亲身经历过一场高阶体的搏斗,再怎么怠惰的人都会加快手里的动作,希望能早些离开这块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