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高铁轨道上,第一波爬行者的自相残杀正渐渐接近尾声,千疮百孔的战地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地形样貌,深深浅浅的坑洞炸得到处都是,围栏扭曲成麻花状、墙垣化作了一堆灰屑、铁轨扁成了一张薄纸、高架桥已塌陷了大半。【全文字阅读】
黑色的血液浸透了每一粒沙石,在战地上方横亘的沟壑内缓缓流淌,一滴滴地从缝隙中往下渗漏,沁入湿冷的土壤里,促使着干枯已久的蕨类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芽生长。
它不断扩张开根须肢体,直到顶端的芽突兀地异变成一个硕大的血红色花苞,它觉醒般地在黑暗中张开了艳丽非常的花心,而这基因突变的植物花心内,布满了细密如织的锯齿。
由一滴鲜血引的混乱,超浓t病毒所带来的诱惑以及泛滥的食欲,迫使其余十六只爬行者无视了等级的制约,直接破开了对强者忌惮的本能,从而不顾一切地冲着那只半步三阶的爬行者撕咬过去。
不在乎对方实力如何、不在乎自身是否将亡、不在乎猎物跑了多远、不在乎竞争对手到底有多强、更不在乎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在这一刻,还未觉醒的理智全数被野性所束缚,所有爬行者敌我不分地厮杀起来,只一心想着独占那份血肉。 而当半步三阶体的爬行者一下子面临十六只二阶中上程度的爬行者的捕杀时,饶是它再如何强悍的天赋,也架不住同阶大数目的压制。
十六根长舌的扫击。十六张大嘴的咬合力,六十四只爪子的撕扯……
当第一块皮肉被其中一只狠狠咬下的那刻,半步三阶体只来得及一抬腿踹飞了它的躯体,那堪堪扭转的喉管当即被另一只爬行者的长舌缠绕勒紧,直拖行了三四米才被它奋力挣开。
由于云默的血珠子溅在了半步三阶体的大脑上,以至于每一只爬行者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纷纷朝着它最脆弱的部位攻去,纵使它强化肢体的能力挡得住一时。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它只是爬行者。只是二阶体,正如同人类的双拳难敌四手,在同一个等级的单方面群殴中。除非它能像人类般徘徊于生死边缘突破,否则也只有被拆吃的下场。 森冷的寒风透过高铁线上的坑洞出“呜呜”惨嚎。好似厉鬼在夜半的凄叫,一声声向遥远的方向送去,直让闻者瑟缩不已,连动弹一分都成了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
被七八条长舌拖住的半步三阶体。再狠地宰杀了三只同类之后,就被最后剩余的七只按翻在轨道上,十几只利爪直接刺破了它的腰腹掏出大把大把的肠子。胡乱地塞进了口中,三两下就咽入了肠胃。
脑袋和脖颈被残忍地扯断。黑色的骨髓混合着血流被另几只吸干。
半步三阶体的血肉,饱含了将近百分之十浓度的病毒浆液,只见的吞噬之后的七只飞速地从身体创口处长出最新的皮肉,一层层覆盖在原先狰狞恐怖的创面上,扭曲的肉芽在断肢口一阵翻滚,随后断肢截面处的细胞迅速分裂,一点点塑形、生长!
而就在这幸存的七只为了更进一步的进化而展开厮杀战的那一刻,第二波爬行者的脚步刚刚踏入了这片死域!
自相残杀的局面,从来没有终结,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只要心中有欲,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个怪圈。
另一边,前方约十公里处,撒开脚丫子狂奔了将近半个钟头的三人队终于稍稍放缓了些脚步。由于在“荣光”基地期间采取了负重跑的训练,以至于半个钟头十公里的长度在三人眼中并不算太难。
但低阶异能者尚未到返祖的境界,人体也只是人体,并不能一刻不停地终日运转。故而,即使几人尚有余力再跑个五六公里,但云默还是强行让二人停住了脚步,改为缓行,慢慢朝着上海进。
“不跑真的没关系么?”韩修宇揩去额角的汗液,忌讳地朝着大后方忘了一眼,“我们才两条腿而已,再快也跑不过四条腿的。虽然去掉负重后感觉浑身一轻,但是跑久了还会有滞重感。现在不跑,我真怕被追上。”
“不会,它们自顾不暇。”云默嗅着风中浓郁的血味,淡淡地说道,“爬行者的血味直接遮盖了我们的味道,现在估计内讧都还来不及,断不会追着我们不放。”
“说起来,你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前后间隔不过是一分半钟,我和应天扬马力全开才奔出千余米,你在这九十秒内干掉了十七只爬行者?”韩修宇惊疑道,“九十秒完胜十七只,再加上肖琛强调过的异形长老……云默,你的实力,是四阶?还是五阶?”
云默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对十七太浪费时间,我施了个小计让这些爬虫自相残杀,再趁机离开罢了。面对面的相抗我可不敢说能做到哪一步,最多保证自己不死。而我的作战方式一般循着天时地利人和来布置,关键在于时机,没有时机,实力相近的斗争只会两败俱伤而已。”
并不是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她只是不希望韩修宇着重地将她的强大归类在力量方面。若是给他造成了这样的错觉,难保他不会舍本逐末地追求纯粹的力量,从而浪费了他不错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