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雪不甚在意地说：“也就是很少与人交恶。”这话说得非常贴切，她那时一直是能忍就忍，忍不来就避。

不过在B城上高中时的事，对她来说早已经是过烟云烟了，上世两年包子铺干活的经历，又让她格外怀念学校，自然一切都只想好的一面不去在意了。

佳雪语调轻快地说：“那我去了。”翩然下了楼。

这条街虽然不是划定的夜市，但街口也还是有着属于市井小民的热闹：几家烧烤摊和龙虾大排档桌这会儿还是人声鼎沸，正值高峰，卖鸭脖和小菜的刘姐看到佳雪，热情满满地说：“小雪出门啊？”

佳雪很自然地回答说：“我同学找我。”

刘姐立即笑说：“你们也该好多天没见了，正好找个地儿坐坐叙话，来来来，我给你包点鸭翅膀当小菜！”

这倒不是巴结讨好佳雪，市井间大家往往都是这么热情地打招呼的，虽然这样的话说十次也不一定送得出去什么，但这是属于底层劳作者们特有的热情，他们也是出于真心，并不是客气话。

佳雪向往常一样说：“不用的不用的，我们都吃过饭的。”

推脱了一番，刘姐才说：“玩好哦。”

这样一路走过去，远远就看到苏写意已经站在奶茶店门口了。

街口路灯的光芒从他的侧上方打下来，影子投向了奶茶店的广告灯，身后是城市间的车水马龙。

他整个人像是立在万千阑珊灯火前，迷离中看不清楚五官，只是头顶被灯光镀了颜色的碎格外耀眼。

这就是曾经喜欢过她的少年啊。

佳雪心下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她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像是在梦里，所以才这样穿越过层层时光，走向自己年轻时所遇过的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佳雪正有些恍惚，苏写意已经看到了她，扬了扬手：“HI！周雪！”

周雪忙紧走两步过去，歉意地说：“本来按你说的时间下楼，卖鸭脖的刘姐非要让我带点鸭翅膀，耽误了几分钟。”

苏写意神情淡淡，但眼底印着佳雪身后店铺的灯光，宝石般熠熠生辉，他声音比平时柔软，便带着许多深情：“约会等女孩子，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佳雪一时不知道接什么好：他们这算是约会吗？

苏写意给他们的见面下了这么一个定义，见佳雪也没有提出反对，心底便有些窃喜，他更加温柔地问：“找个地方坐坐？”

这一片都太过于熟悉了，佳雪有些不好意思，便摇摇头：“我们随便走走吧。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苏写意听了觉得这有点催促的意思在里面，似乎是并不想与他呆太长时间。

他很在意这个，便先问：“你急着回去？”

佳雪躲闪了一下他的目光：“没有。”

这个表情，在苏写意眼中，无疑是一种女孩子特有的羞怯，他心情变好了，便也不在意佳雪今天只眼跟他压压马路，而是脱口而出：“你越来越漂亮了。”

……

且不说她经历了这么多，气质上有非常大的变化。

小城包子铺里女孩的穿着，跟豪门千金有可比性吗？！

佛要金装，人靠衣妆，她要不变漂亮，还真得去撞墙！

苏写意没有得到回应，却也不在意佳雪此时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