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过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顺手就把烟盒拿起来了。
巴西烟盒上的图案,是一根燃了过半的烟,烟灰并没有脱落,而是呈弯曲状,在当地,取意为吸烟导致阳痿,警示男人少吸烟,保持身体健康。
不过,现在,这盒烟,自然被莫骄阳当成了打击贾峰的工具,因为里面只余半盒,而且,车上还有拆封的痕迹,即便外面的烟头被风吹走了,可是种种痕迹都在表明,那里面消失的烟,的确是被贾峰抽进了肚子里。
所以,莫骄阳话里的隐意就是,你都阳萎了,你爷爷自然就不担心你在国内了。
嗯,要说不担心也不对,贾峰还没结婚呢,更别提孩子的事儿了,接下来,贾老爷子该担心的,就不是贾峰捻花惹草,而是该担心他那玩意还能不能立起来了。
贾峰不笨,只是见到莫骄阳有些太激进了,毕竟自己等同于离乡背井,还不是自愿的,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被自己的爷爷逼,那是没办法的事儿,可是被人算计,那绝对是不能忍受的。
只是这会儿静下心来一想,便明白了这一句话里隐藏着很多层意思,以至于在想明白之后,目光再琐住莫骄阳的时候,已现皲裂之势。
莫骄阳膈应了贾峰,自己心里舒服多了,连之前自己被膈应到的那股子气也消了,整个人都愉悦了,说出的话,更是透着温和,“贾少,回去开车慢点,这么晚了,贾爷爷也该惦记了,还是直接回家吧,到家来个电话。”
莫骄阳即便是在贾美云面前,也很少用这种柔和的态度,这会儿奉献给贾峰,真是心情大好的表现了。
当然,莫骄阳也更懂得怎么能把人膈应的更难受,谁让他自不量力的来膈应他呢,索性,大家就坐这儿比比道行吧。
贾峰被噎到了,看着莫骄阳的眼神如洪水猛兽,心里忍不住腹诽着,他怎么就没拿个手机,把这段录下来,回头让杜若也看看,莫骄阳是如何的阴阳两面,哼,瞧他这一副虚情假意的嘴脸,都让人恶心。
嘴角微勾,噙着一抹讽刺的笑,语带挑衅,“莫书记果然是从善如流的高手,连这么恶心人的虚情假意的都用的如鱼得水,可见,这两年,没少用这样的手段,收买人心吧?”
一粒石子投向湖面,还未沾到水,就被莫骄阳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收买谈不上,老百姓最知道谁为他们好,口头上的好,永远没有拿到手的实惠来的实在,在这点上,贾老爷子也帮了不少的忙,如今贾少回来了,元旦过后,五号会有来年第一次政府计划报告会,到时候还请贾少到场一观,作为S市的青年才俊,又有海外经营的经验,我还是很期待在新的一年里,贾少的精彩言,能对下一年S市的展,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呢。”
贾峰越来越看不明白莫骄阳了,印象里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就算是政府工作报告,这男人也未必会抑扬顿挫的说的这么生动,感人。
当然,他还不至于脑残到听不出这男人话里面,明褒暗贬算计他的心思。
算计,他并不怕,大家都长了脑袋,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政商之间,就算是当商人的吃点亏,可是有贾家的关系在那托着,朱家的人在S市当市长,总没他的亏吃。
他只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莫骄阳,二年多没见,这个男人身上曾经锐利、肆无忌惮的一面,似乎正在被另一种假象遮掩,不动声色的淡漠疏离,或许,这就是别人口中的,站在权利漩涡中的人,所谓的不变应万变?
突然间,贾峰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他要是把这张脸上假装出来的淡漠疏离给要破了,然后看到他暴躁的样子?会如何?
眸心一转,语带玩味,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有件事儿,我很好奇。”
莫骄阳淡淡的摇了下头,脸上的表情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连语气里都透着猜中的意思,“贾少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没必要在楼下吹这么久的冷风,虽然现在不讲究身体肤,受之父母,可到底你爷爷还是看重你这个孙子的,要是知道你有个三长两短,老人家心里怕也是难过的,到时候,我也跟着过意不去不是。”
一席话,被莫骄阳说的大义凛然,差一点就要为自己竖块牌子上面标上圣母了。
脑子一转,圣母是女的,再说,竖牌子这事儿也不吉利,莫骄阳觉得他就当大公无私,劝迷途少年了。
贾峰再次被莫骄阳膈应到了,膈应的他都要把今天晚上吃进去的饭快吐出来了,在美人依旧看到杜若,就没喝酒,也亏得是没喝酒,要是再加点酒,这会儿肚子里真是能翻腾了。
只是他既然翻腾了,自然也不能看着莫骄阳气定神闲。
阴晴不定的扫过一脸淡然的莫骄阳,左手用力的在方向盘上握了一下,任由青筋涌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那股子郁气压住,然后也用最平和的语调,装作不在意的调侃道:“听说,莫老爷子最近频繁跟B市的名门多有接触,这些人家,好巧不巧的,还都有待嫁的女儿,难道是,老爷子在那边太闲了,想充当红娘了?”
以贾峰和莫骄阳的关系,真是不足以拿这种事儿出来当玩笑开,只是贾峰还真就说了,一边说话,还一边仔细的看着莫骄阳的表情变化,哪怕车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可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只要莫骄阳有一丝气息的变化,他都能捕捉到。
只是,期望与结果,好像有很大的差异。
莫骄阳有些无奈的耸了下眉,一副老人家爱折腾的语气,“老爷子是个热心的人。”
若是莫骄阳用一大篇话来跟贾峰解释,贾峰一准得以为这里面应该跟他想的一样,绝对不是简单的关系,至于莫伟天这么做的意喻为何,估计他也能看出一些来。
只是莫骄阳一下子又恢复到了惜字如金的时候,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还是这样散漫纵容的口气,分明就是知道,却不愿意去干涉,任由老爷子瞎折腾的劲吗?
贾峰的目光多少有些怀疑,可是莫骄阳那副坦荡的样子,又让他一下子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其实,他有个直觉,莫伟天这事儿,很有可能跟莫骄阳有关?
所以他见到杜若的时候,有一个想法蹿了出来,可是在车上,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想用这样的事儿脏了她的耳朵,便把这话又咽了回去。
而且他也琢磨过,B市那边有养小的风,其实,也不只B市,就是S市,有钱有势的人家,外头明里,暗里,养一两个小的,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只是这小,很少会有名门千金。
名门千金,也不是你想养小,就能养的了的,就算女的干,人家家里还不干呢,好歹这是与名声相关的,要是哪个名门真出了个给人当小的千金,以后真就不用在上层社会混了,唾沫腥子就能淹死你。
就算是男人,要是真喜欢哪个名门千金,顶多也就是跟现任离了,到时候,再花点心思娶进来就是了,反正这些男人对付女人,总不乏有新鲜的手段。
贾峰虽然觉得莫骄阳这句话没让他满意,可也知道再说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就赶莫骄阳下车,自己开着车走了。
车子一路驶出鼎盛豪园之后,贾峰的目光才掠过后坐,之前杜若坐过的地方,心下不禁轻叹,连他自己都琢磨不明白,这么紧张是为什么?
杜若洗好了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莫骄阳正坐在沙上看电视,竟然不是新闻台?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一边擦着头,一边凑到了莫骄阳身边,没有感觉到寒气,而且,他上身的衣服也换了,是平时在家穿的家居服。
莫骄阳侧过头看着杜若像小狗一样的偏盘着腿,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一边仰脸看着他,等着他说话的样子,起身就去了浴室。
杜若擦头的手顿了一下,看着莫骄阳的背影,因为了解,而在这个时候停下了动作。
果然,等到莫骄阳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台电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