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铁青的祖母,再看看正跪在地上胡说八道的张福,宁锦云忽的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此事事关重大,关乎着她的声誉和清白,可不仅仅是装病或是贪玩那么简单。
想到这些,她的胸口顿时闷了起来,好似被千斤的巨石压住了似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是,小的这就把证据拿出来给您看。”张福听从了宁老太太的吩咐,高声应下了。
他从肩膀上把一直挂着的粗布包裹取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包裹,顿时,里面的几件精致华丽的衣裙赫然呈现了出来,而最上面的就是一件藕色暗纹罗裙。
他指着大开着的布包,底气十足地道,:“老太太您看,这些便是二小姐上次留在我这的。”
宁锦云闻声起了疑,不太相信地把目光瞥了过去,可当她瞧清楚上面那件藕色暗纹罗裙时,却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发凉冒出了冷汗。
这件裙子的确是她的,而且还是这次新置办的,记得李家兄弟来的那日,她就是穿了这件,可它为何出现在了张福的手上?
宁锦云想起来了,昨天,负责浣衣的丫鬟过来向她请罪,说是把她的两件衣裙给不慎弄丢了。
宁府的后面有一块不小的空地,丫鬟婆子们为了图个方便,就常到那里洗衣,这一来二去的,那块空地便成了浣衣场。有的丫鬟们经常会成群结伴地去浣衣场清洗衣物,衣物多了,有的时候难免会有拿错的时候。
宁锦云只当那几件衣裳不是丢了,而是被其他院的丫鬟误拿了,过几天发现了也就会归还回来,便也没太当回事。可现在看来,这衣裳并非是被人不小心拿错了,要不然,怎会鬼使神差地出现在张福手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袋里嗡地一震,莫非是有人蓄意设局要来诬陷她?
宁老太太的记性很好,她也认出了包裹中的藕色裙子,这是她孙女的东西,绝对是!
她的气血瞬间涌上了头顶,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冒了出来,她指着地上的那堆衣裙,火冒三丈地道,:“云儿,你可看清楚了?这些到底是不是你的,你想作何解释?”
“回祖母,裙子是我的,可我实在是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锦云不由得有些慌乱,连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我从未把衣物给过张福,张福说的都不是真的。”
宁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气得差点跳起来,:“证据都摆在这了,你还想不承认,你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宁锦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光凭一味的摇头否认,显然是不够的。
一旁的二太太见情况不妙,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宁老太太,劝道,:“娘,您先别急,您先消消气冷静一下,此事不能仅凭张福的一面之词和一件裙子就能坐实了,还需仔细查明才行,不能轻易冤枉了云儿。”
“冤枉了她?她欠人酒钱都被追到家门口要债了,这还不够明显吗?要是她真的冤枉的,那这些衣物又如何去解释。”这时,李姨娘突然发声,哼着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闷声不说话,却偏偏要在事态失控时,冷不丁地道出这么一番话来,而且还是一语中的。
她的话更加刺激了宁老太太的情绪,宁老太太带着气一把推开了二太太端着的茶杯,重重地坐回了位子上,她紧绷着发青的唇角,瞪圆了双眼,脸上阴云密布,好似即将要降下一场狂风暴雨般,吓得众人不敢再作声。
她冷声道:“云儿,祖母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么就解释清楚,要么就实话实说,别再藏着掖着了。”
宁锦云咬了咬牙,破釜沉舟般的走到了张福的面前,拿起了地上的包裹,质问道,:“你说,我的东西为何会在你这,到底是谁给你的?你这般污蔑我,又是有何居心。”
“二小姐,您说什么呀,您不是都知道吗……”张福还在继续扯谎,就像一条疯狗似的,就是咬住了宁锦云不放,:“事到如今,您就承认了吧,只要您把那二两银子的酒钱给我,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