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隔得远,又被人挡着,自是瞧不见什么。舒骺豞匫浪客但王志远就前头,距离也近,扭头去瞧,恰好明珍也发觉红盖头不见,惊慌地抬起头来寻找。那张妆容已花脸,映入王志远眼里,原五分憋屈,三分沮丧,如今人人称颂美人儿,这么个丑模样,又添了四分恶心。如此化作十二分怨怼,当即便冷下脸来,转身大步朝船上走去。
杜嬷嬷、雪鸢等慌得忙去找喜帕,哪里寻得见?又见明珍妆容都花了,唬得一个个都呆呆,还是喜娘,因经常这一代走动,娶亲嫁女大多走水路,遇见过这样突发状况,忙道:围着我们,咱们先上船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伙儿纷纷围过来,好容易上了船,雪鸢忙去找胭脂香粉给明珍补妆,才想起这一只船是专给娘和送亲人坐,东西都搁另一只船上。幸而眼下尚未开船,雪鸢便忙下了这只船,去专放明珍随行日常用品船上寻找。
那王志远原要坐领头船上,奈何那只船除了他,还有王家陪他来娶亲,其中不乏有长辈场。他陈家闹了一场,此刻去了,虽那些人都不敢如何说他,他自己也觉得怪没趣儿,终究闹了一回也没闹出个结果来,因此便带着两个随行小厮上了别船。
虽淮安离苏州不远,走水路还是要走两个时辰,因此,众人上船后不敢多停留,当即开船。
雪鸢好容易将胭脂、香粉匣子找到,听到外头喊开船,心里便慌了,捧着匣子慌慌张张从船舱里出来,哪里防着有人?少不得扎扎实实地撞了上去,东西也打翻了,人也被撞得踉跄几步,差点儿就跌入水里,还当是个莽撞小厮,正要出言骂几句,一抬头却是王志远!
那王志远也正是一肚子邪火无处撒,这会子又被没长眼东西撞得腰间隐隐作痛,正要发作,一见是个模样格外清秀丫头,那火就泄了大半。少不得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丫头,穿着桃红色褙子配松花色裙子,白净鹅蛋脸,水灵灵大眼睛,双颊潮红,气喘吁吁,多了几分娇羞妍媚。虽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雪鸢被姑爷灼灼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又因船已开动,她不妨身子跟着一歪,王志远眼疾手忙将她抓住。两个人都怔住了,雪鸢因方才那一撞,虽站稳了,却船边上,大有劫后余生感叹。那王志远却是因这般近距离地瞧,觉她肌肤细腻如脂。他家里没这样标志丫头,那定是明珍陪嫁丫头,呆了呆就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脸……
“喜帕落水,眼下也没处寻去,一会子到了苏州码头,派个人赶去买一张来也使得。”二奶奶只是头疼明珍妆容,看着众人问,“你们谁身上带着香粉胭脂?”
大伙儿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没了盖头,明珍虽化了妆,隐隐也透着一脸青黑,大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明珠不知掩口,道:到时候买了盖头戴上就好了,这也看不见。”
“这哪里使得?到了房,难免有人闹洞房观礼……”如果瞧见明珍这么个模样,二奶奶叹了口气,见其他人都没主意,少不得站出来再拿个主意,“只得将脸洗了,这会子开船,雪鸢去找也送不回来,等到了苏州码头,叫外头等等,再补上。”
如果来不及,也就只能不补了,可也好过这么一张花了脸。
明珍毫无反应,看起来也不像害羞,二奶奶就当她是默认了,立刻叫人去打水来。安排妥当,便去隔壁船舱里歇着,因要走一两个时辰,望哥和南哥都午睡了。前面吹吹打打显得十分热闹,二奶奶却越想越觉不详。因身边只有一个心腹嬷嬷,便朝她道:这不是个好兆头,那股子风来得蹊跷,眼下入秋,又不是夏天,那来这么大风?小姑盖头捎了金,分量十足,如何轻易就吹落了?”
嬷嬷见二奶奶提出这话,便和二奶奶说起来:奶奶大概还不知,今儿郎官闹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