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些记者,也有好几个暗暗为苏文叫好,另外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不说要怎么写作,也不说要用什么来表现,只说对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有了感情,那才是最深沉最博大的东西。
就算他后面的诗文不好,那也无碍他对母校的感情,别人只知道他用心了,就别无苛求。
这就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言语的艺术,是一个年轻人可以掌握的吗?
如果苏文听到他们的心声,肯定要大叫冤枉,或者哭笑不得,他说了那么多,全是为了后面的掩饰——确切地说,是为了他要剽窃的诗文打一个掩护,一旦有什么不对景不应时的词语出现,他都可以说是早就对母校有博大的感情。诗文也早就在酝酿了,只不过是今天才爆出来罢了。
也就是说,他对于要用什么诗文,早就有了腹稿——
当然,如果要说苏文有些城府,那也说得过去。他为何照读余成提供的演讲稿呢?
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演讲稿了!
作为一个被人称为文学第一少年天才的年轻人,苏文觉得这些年正是他要刷逼格的时候——连与母校离别的演讲稿都讲不好,有损他的声望,那么,肯定要用什么东西来弥补一下。
还有比写离别感情的诗文更好的方式吗?
可以这么说,就算没有那个记者逼着他写,他都已经打算找个由头当众朗诵出一篇经典的文章来!
记者适时提出来,那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比他自己装逼式地鼓捣出来要高明得多。也传奇得多。
所以说,他对于即将要宣读的诗文,早就遴选好了,之前那一大通深情的话,都是铺垫。话又说回来,他来到这世界才两三个月,说与这个学校有多深厚的感情,那才是见了鬼的话!
下面的掌声响完之后。就都静等苏文的表现。
站在台上,苏文扫了众人一眼。又说:“对于母校的感情,千言万语,都汇聚于我接下来要朗诵的诗歌上了。是的,我要为我的母校作一诗。一新诗!对于这诗,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写得美!因为。我的母校在我眼中,是最美的,我只有以我自认最美的词汇来赞美它!”
对于体裁什么的,大家没有什么要求,新诗也好。古诗也罢,只要写得好就行。不过看这场合,也只有诗歌是比较合适的。
大家感到新奇的是苏文说诗要写得美。
诗要怎么才能表现出美来呢?最美的词汇写就的诗,岂不是最美的诗?
大家此时没有怪责苏文口气是否多大,只对这美丽的诗歌感兴趣,想一听究竟。他们更安静了,竖起耳朵倾听。
苏文停止了铺垫,深吸一口气,酝酿了感情之后,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接下来,这《再别半桥》送给我的母校七中!”
“再别半桥?什么意思?不是才离开母校吗,怎么就说再别了?还有,半桥是啥东西?”
这是那些记者不明所以的地方。
至于七中的师生,则都恍然了:半桥就是他们学校那个湖泊的一座桥,因为没有横跨整个湖,所以又叫断桥,也叫半桥。
桥下的湖,也有人叫它半湖。
这个湖据说开工的时候,是打算做一个眼镜湖的,两个大圈形成,中间以桥连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只挖了一个,旁边那个却没有开工,最后只成了现在的湖,只有一半,也就叫它半湖了。
湖不小,像一个镜子一样,还有引水的小渠,有活水进,活水出,因此相对清澈,水草丰茂,鱼游湖底,加上周围柳树成荫,是学校一处风景颇好的地方,课后与饭后,都有很多人在它周围散步游玩。
这些年午后有校花林语彤等美女在桥上看风景,湖边聚集了很多男生在看美女,也算是校园的一道风景线了。
苏文前阵子鼓捣出来的《断章》里的诗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就是那时候浮现在脑海的篇章。
如今,面对众人,他又要以这个湖这座桥来做文章了。
《再别半桥》,是怎么写得美呢?
当然,如果有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这里,肯定会大叫一声:“半桥?这是什么鬼,不是康桥吗!”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听到苏文以深沉而悠悠的语调吟咏似的朗诵出一诗歌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