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见到邱晴空的时候,他人精神还不错,就是身上衣服脏些。
苏容意把热好的饭菜端上,“邱大哥,先吃吧。”
邱晴空一时无言,闷头扒完了一碗饭,吃完才擦擦嘴说:
“好妹子,你不该来这种地方的。”
苏容意说:“既然你认我做好妹子,我又岂能不管?”她席地而坐,也不管牢房污秽。
“时间紧迫,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晴空一愣,“你……觉得我是无辜的?”
苏容意道:“若是完全无辜的,恐怕邱大哥你也不会任由他们这样关着你,肯定这事与你有关系,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蓄意杀人,所以究竟当年是怎么回事,我要听你亲口说。”
邱晴空长叹一声,“你这小丫头知我甚深。”
邱晴空便开始说起当年的旧事。
他们一行兄弟渐渐做镖队有了样子,便打算进金陵站稳脚跟,彼时官府的批示还有一段时间才下来,便在一户姓于的庄户家里赁了一处小院子歇脚。
于家的一家三口和他们分住东西,往来也算和气,于家当家的唤作于老三,是个矮墩墩的寻常乡汉,那于家娘子,倒是温柔和顺,时常会收拾几个小菜给他们下酒。
可是谁知道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某日这于老三却突然发起狂来,提着厨房里的菜刀就要和他们拼命,邱晴空一向是有事喜欢冲在兄弟前头,当下便去挡。
人在危急时分思虑自然欠佳,邱晴空又是容易冲动的人,立时就抽出他那口三尺的大钢刀想逼于老三退步,谁知对方也是红了眼,不管不顾就往上冲。
这下里一凑,于老三便撞上了刀口,死在了邱晴空刀下。
彼时他们的头子展爷展老大才回来,见到此时状况,立刻就当机立断收拾包袱走人。
苏容意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于老三会莫名其妙地发疯?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于家娘子呢?”
邱晴空歉疚道:“我们当日进了他们日常住的院子里,才发现原来于老三的孩儿已窒息而死,而于娘子,竟然一头碰死在了墙角……”
苏容意惊道:“怎么会这样?!”
“那孩子死了,于娘子又自尽,于老三便怀疑到我们头上,因此才想提刀来拼命,被我错手杀害了。”
“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邱晴空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苏容意蹙眉,“事情都未搞清楚,你们就离开,岂不是坐实罪名?”
邱晴空愧疚道:“当日我也懵了,老大他们怕我因此下了大狱,便将现场布置成贼匪入室杀人。正好当日*县一带闹匪患,便也无人起疑,后来不过月余,那窝贼匪也在山里被官府收拾干净了。”
所以这桩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
“原来邱大哥多年茹素,是因为这家人啊。”
邱晴空点点头“我确实杀人了,罪孽深重,早就料到应有此报的,如今这样也好,再不用觉得对不起于老三了,官府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我绝无怨言。”
苏容意知道邱晴空虽然为人冲动暴躁些,却端不是怕担责任之人,当日他下决心潜逃,肯定是他那帮子好兄弟起了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