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雁回和他的大力丫鬟住到山村小院以后,莫小荷清净地生活就此终结,那厮在外装得冰清玉洁如白月光,私下里为人挑剔,性格恶劣,对看不过的指手画脚,指指点点,太招人烦。
莫小荷忍耐两天以后,接近崩溃的边缘,她也不在乎村人怎么看,只想拿着一把大扫把,把人赶走,离她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能不能不在我周围晃悠?”
唯一的好处是,家里一切杂活,全被大力丫鬟一人承包,丫鬟上山砍柴,一次能砍下十几天的分量,打水也是用扁担挑起四个水桶。
兔子精这个人有洁癖,早饭晚膳之后,要焚香沐浴,然后在脸上涂抹瓶瓶罐罐,美其名曰,因为长的美,是老天恩赐,因此更要精心保养。
“饭后要站起来,慢走小半个时辰,才不会长小肚子。”
徐雁回没有理会莫小荷,继续在院子里走猫步,对比刚到甜水村,他已经低调了一些,换上细棉布衣衫,不过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地大家做派。
莫小荷被说得面部僵硬,下意识用手抚摸小腹,随后一脸纠结地站起身,也跟着走了一圈。
农历十一月,大吴边城开始降温,前两天下了一场雨,雨后天寒,人在内室,手脚冰凉,还不如坐在小院晒太阳,感到温暖,院门被打开,门口立刻有村人“路过”,尤其是村里的小子,见到徐雁回,一脸痴迷,被现后,红着脸,走路同手同脚,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全部送上门来。
莫小荷无可奈何,甜水村人并不算富裕,也是因为城墙有人服徭役,他们卖吃食,租院子,日子才好过一些,家家户户不常吃肉,有点好的,自己舍不得吃,偏偏要送过来。
对于这一切,徐雁回心安理得,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偶尔还抚摸自己的脸,和莫小荷吹嘘,或许是看习惯了,莫小荷越淡然,到最后,完全可以无视。
“你来村子里有啥目的?总有原因吧,不然你能纡尊降贵,来甜水村这样的穷乡僻壤?”
莫小荷本不想掺和,昨夜入睡晚,正缠着夫君顾峥讲故事,顾峥听见院子有动静,出门查探,现兔子精一身黑衣,翻墙而入,大力丫鬟也不见了踪迹。
到了今早,二人准时出现,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三更半夜,穿夜行衣出门,说是出去散步赏月,谁相信?她忍了忍,最后还是问出口。
“当然是为了你,老朋友,叙叙旧。”
徐雁回面色如常,勾着嘴角微微一笑,明媚的脸上,竟然多了三分魅惑,莫小荷自诩自制力好,不然真要被迷了心神去。
“我就是说笑,其实我来……”
话说了一半,有人砸门,莫小荷揉了揉眉心,正当午时,村里人也要歇晌,这是谁,这么着急上门献殷勤?
“小荷,我们来了!”
莫大丫风尘仆仆,手里提个篮子,面色疲惫,精神头却不错,而她身后,跟着她的婆婆,也就是李二的老子娘,老虔婆当场就哭开了,声音惊天地泣鬼神,拍着大腿,面色哀戚,“我苦命的儿啊!”
莫大丫冲着莫小荷歉意地眨眨眼,李二倒霉,她激动得两夜没睡好,感叹老天公平,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二逃徭役,一顿板子外加蹲几年大牢是免不了的,最好死在外头,一了百了!
文氏上门,借着探看的由头,找莫大丫说明缘由,李二竟然对自家堂妹起了腌臜心思,简直是禽兽不如!多亏小荷机灵,才没着他的道。
莫大丫心里有数,根本没告诉老虔婆,可事有凑巧,城里竟然张贴出李二的画像,被衙门通缉,老虔婆出去买菜,一看画像立刻急了,使了银子找人打听,问明原因后,嚎啕大哭。
回家以后,也不再装模作样,而是原形毕露,骂莫大丫不但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还生来克夫,若是李二有个三长两短,她舍去这条命,也和莫大丫没完!
二人一商量,家里待不住了,想来看看情况,老虔婆担忧李二吃不饱穿不暖,想着他不能跑太远,身上又没带多少银两,她着急过来打听消息,顺便送银钱。
“呜呜,这群遭了瘟的黑心肝啊,让我儿受苦啊!”
因为徐雁回的到来,莫小荷家已经成为村里最关注的地带,中午本就安静,老虔婆哭声传出去老远,隔壁婶子第一个冲出来,抓着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张望,站在门口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