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食指与中指交替敲击着桌案的声响。
一脸阴沉的父亲,无声无息的坐在八仙桌一侧的暗影里,屋内没有开灯。
“爸——”,褰裳的心里猛然一紧,视线顺着父亲交替敲击桌案的手指看去。
分明,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褰裳只听得脑子里“轰隆”一声,遍体冰寒。
区别只是,前世雕花的桌案上,褰裳的宝贝画夹儿斜斜的张开,两侧口袋里存放的画纸凌乱的铺满了条几,正中间,沉默的父亲食指与中指交替敲打的,就是一张肖像画的背面,父亲的指头,已经被铅色蕴染的灰……
而现在,画夹儿不在,父亲的指头旁侧,那张肖像画并不平整,摺叠的痕迹很重很杂密,褰裳甚至能从摺叠的痕迹上分辨出白玉兰花的味道,和花树根下的土尘沙砾……
宛如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终于东窗事般,十七岁的小姑娘,连牙齿都要起抖来。
父亲的声音,沉重又无奈:“褰裳,你读书早,这个年龄正是容易上当受骗的时候,千万别大意啊!爸爸已经去画室把事情帮你解决了,以后,别再去那儿了,收起杂七杂八的念头,好好准备高考……”。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十七岁的小姑娘,始终温婉柔弱乖巧顺从的形象,一下子彻底打翻了。
真的不可以!李褰裳的声音尖利高亢,泪水滚滚而下,她的双手有些痉挛了,却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左右大腿,她需要镇定,需要清楚明白的,表达自己的心声。
“爸爸妈妈,我保证,我用我的生命保证,这张画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困扰,那个男孩儿也从来没有影响过我的学习,请——放过他,也放过我……,请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轰响,有无数双手臂在推搡褰裳的身体,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只是紧闭着泪眼在嘶叫……
……
“这是典型的抑郁症,原来没有现吗?”